可是,呆在家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我几乎就要变成傻子,一周前我去夜巴黎歌城进去试唱过,他们答应我,可以随时过去唱歌,他们急需歌手。
你去应聘幼儿园、小学的音乐老师不可以吗?
我去过,他们需要文凭。
你去夜巴黎歌城唱歌吧,务必牢记洁身自爱……
这天吃过早饭,穿戴得整整齐齐的苏立哼着歌曲走出了家门,她并没有特意装扮自己,很随便地穿着,宽松式叠领白毛衣,浅蓝色牛仔裤,白色旅游鞋,披肩长梳成两个麻花辫子,一前一后搭在肩上,辫稍上系着两个浅蓝色绸带蝴蝶花。
行走在明亮的阳光中,苏立变成了一只展翅飞翔的鸽子。
苏立满怀喜悦地踏进了夜巴黎歌城的大门。
刚进大门苏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自己。
苏立看到了阿美,原来是阿美在喊自己。
阿美趾高气扬地冲着苏立微笑,别来无恙吧,久违了,沉鱼!
阿美,怎么会是你?给你纠正一个错误,我是苏立,不是沉鱼。
怎么不会是我?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啊。
阿美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恍惚的目光盯着苏立,问,你为什么不待在蓝城做幼儿园老师?你来到深城是因为朱迪非?
是的,苏立回答阿美。
阿美仰天大笑起来,笑够了,说,现在这年头,像苏立这样痴情的女人快成恐龙了。
苏立毫不在乎阿美的讥讽,她愉快地说,看到你的伤完全好了,真高兴。
谢谢,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又聚到一起了,太令人激动了,你仔细看着我的脸,是不是更美了?这叫因祸得福,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想不到复仇未遂,却为我提供了一次改头换面的大好机会,他妈的当今社会,只要有钱就可以无所不能,男人可以变成女人,丑人可以变美人,妓女可以变成处女,修补处女膜的生意越来越旺,他妈的,生逢盛世真是幸运啊,你,是来唱歌吗?
是的,苏立平静如水。
英雄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欢迎,热烈欢迎!我现在是夜巴黎歌舞城歌舞总领班,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啊,我请你。
苏立说,感谢!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苏立和阿美共进午餐。
白色玻璃杯被红葡萄酒映衬的晶莹剔透。
苏立双臂平放在白桌布上,看着阿美,目光从容。
阿美青春焕,在浅粉色薄毛衣映衬下,她的脸颊艳若桃花,又黑又浓的长至腰际的黑,毛衣胸前点缀着无数枚银光闪闪的亮片,组成三颗星星图案,浅蓝色弹力棉牛仔裙紧紧贴在她修长迷人的双腿,双腿轮廓被勾勒得清晰可见,美中不足的是,满身的珠光宝气似乎削弱了她的部分青春气息。
青春就是无价宝石。
真实的青春是不需要修饰的。
脖子上戴着条粗大的金项链,项链垂下来的鸡心形坠子足有十多克,耳朵上挂着金耳环,形状如同盛开的喇叭花,随着她的摇头晃脑,那一对耳坠子像两片轻巧的树叶在微风中轻松自如地摆动,左手的中指、无名指、食指上分别戴着金戒指,阿美的手指变成了被黄金侵占的土地,阿美的手指完全失去了自由。
苏立举起杯子轻轻呷一口葡萄酒,坦诚地看着阿美,说着客气话。
阿美说,苏立,谢谢你!我能够拥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先要感谢你,真的,自从那天在医院与你分手,我一直努力寻找着向你表达谢意的机会,感谢老天爷让我们重新聚在一起,夜深人静时,我常常回忆着我的所作所为,难过的无地自容,我常常不停地谴责自己,苏立,你真好,我那么狠毒地往你脸上泼硫酸,你居然既往不咎,谢谢你,苏立,你天生的的菩萨心肠,我所花费的大笔治疗费将大部分国家报销,少部分白浪歌城承担,苏立是我在世上的第一大恩人,全世界我最佩服的人是苏立。
苏立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咱们不聊那些了,希望你不要再去暗算别人。
阿美说,我保证!苏立,你的心地为什么总是这么善良?
我母亲从小教的,母亲常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厚德载物,自强不息。
苏立你真的一点也不恨我?
阿美,我为什么要恨你?我这里只有爱,没有恨。
苏立,结识你真是幸运,今天咱们结拜干姐妹好不好?你做我的妹妹我做你的姐姐,从此咱俩姐妹相称好不好?咱们齐心合力,共同对付不公平的世界好不好?夜巴黎歌城眼下最红的是金牡丹,咱们携手打她个落花流水吧。
阿美,谢谢你的提议,然而我不会和你结拜干姐妹,苏立断然拒绝了阿美的要求。
阿美毫不在意苏立的拒绝,她继续说,我的朋友遍天下,可是越深交越失望,我现人们的交往目的归根到底纯粹为钱,因为钱,今天的朋友明天可以反目为仇,人们勾心斗角彼此拆台,你不是,你身上具备某种与他们彻底不同的东西,你身上的这种东西让人踏实,做不成姐妹咱们就做知心朋友吧。了,我看透了,社会是个大屠宰场,每个人心中握着一把隐形的刀子,只要机会合适,人们就会亮出刀子,狠狠地捅向对方的死穴。
苏立说,你的观点我不赞成,我坚决反对,我的心里没有隐形的刀子,我的心里亮着一盏灯。
阿美用鼻孔哼了一声,说,你赞成我的观点也好,不赞成我的观点也好,无所谓,但你这个知己我认定了,这个送给你,真金不怕火炼,它将代表我们牢不可破的友谊。
阿美说着,从食指上面摘下一个金戒指,比普通戒指大得多,但在阿美的手指上不是最大,最大的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
请快快收起来吧,我不要,苏立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顺着桌面,轻轻将戒指推到阿美面前。
真是奇怪,竟然存在着不喜欢金子的人。
阿美拿起戒指往苏立手指上戴。
苏立再次拒绝了。
苏立轻柔的动作中包含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阿美大为不解,她自言自语着,有人不喜欢金子……
苏立对阿美的话毫无兴趣,感兴趣的事情十列火车也拉不走半点兴趣,不感兴趣的事情百列火车也拉不出半点兴趣,说的就是苏立。
再见,阿美,谢谢你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