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她会猝死啊!?
大大小小的绝境都挺过去了,结果大学毕业,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天,她就这么水灵灵的原地去世了。
林深悲愤欲绝。
“怎么了?”谢安衾见她蹙眉,“是哪里难受吗?”
“没事,”林深感受着谢安衾掌心的冰凉,不禁纳闷道,“你说我抵抗力差,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为什么这么凉?”
其实有好几次和谢安衾触碰的时候,林深都发觉谢安衾的体温好像低于正常人体温。
“我从小就有体寒的老毛病,中西医都看过,喝过一段时间中药也不见好,反正也不影响正常的生活和性命,之后我就没再管这毛病,”谢安衾把另一只手也放在林深的脸上,微微用力,看着她嘟嘟嘴的模样,嘴角挑起,“现在看来,也是有用处的,还能给你降降温。”
林深嘟着嘴,“挺好的,行走的制冰机。”
“。。。”谢安衾收力掌心,“你也不赖,行走的暖宝宝。”
她本来就觉得林深的体温挺高的,如今发了烧,这温度都灼人。
林深眸中浮现淡淡笑意,“那咱俩确实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
谢安衾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心弦一颤,指尖不由的颤动了一下。
桌上的手机来了电话,谢安衾回过神,“应该是外卖来了,我去拿一下。”
“嗯。”
谢安衾跳下凳子,拿起手机往外走。
她关上房门,捶了捶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谢安衾取回外卖,看了眼时间,说:“体温计可以拿出来了。”
林深把体温计拿出来,看谢安衾取回来一大包的东西,纳闷道:“你这都买了什么?”
“就买了几瓶水和水果,还有一些退热贴和药剂,”谢安衾拿过体温计,一看温度,还真是39。1,“你对自己的体温估算的还挺准。”
“那是,”林深得意挑眉,“以前我生病发烧的时候,抬手一摸,就知道这温度会不会把我烧死。”
以前她烧过更高的温度,那时候买不起药,只能用一些不要钱的土办法来退热,然后睡了几天觉,病就这么被她治好了。
谢安衾见她神色轻松,自己的心里却堵得厉害,“你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吧?”
林深微顿,“都过去了。”
旧事她不想再提。
谢安衾理解林深现在的洒脱和无畏不过是被少时所受的苦难而磨练出来的,如今她能长大成人,十分不易,还能自立自强的考入京城南艺,确实厉害。
谢安衾拧开一瓶水,拆开几粒感冒药和消炎药,踩着凳子递上去,“来,把药吃了。”
林深撑起半身,接过水和药,直接一口水咽下。
她又喝了几口水,把水拧上放在床边的置物架上,手摸进裤兜里,拿出一块薄荷糖,拆开包装扔嘴里。
谢安衾好奇道:“我看你很喜欢吃这种薄荷糖?”
以前她倒是没关注到,最近却见林深吃过好几次。
“嗯,”林深给她一块,“清清凉凉的,甜度又不像其他糖块那么腻人,最重要还可以免费获得。”
谢安衾看着这糖,“免费?”
“嗯,很多饭店会用这种薄荷味的圈圈糖来揽客,客人吃完饭,他们就给客户免费提供这种糖吃,路过饭店的人也可以吃,也算是一种招揽客人的手段。”
林深是孤儿,能活着有饭吃本就不易,想像其他孩子一样吃到甜滋滋的糖块还是挺难的,而这种在饭店里用来揽客的免费糖果,就成了林深苦难童年里最幸福的慰藉,也是最难得一抹甜。
后来她自己可以挣钱了,才发现这糖真的很便宜,几块钱就能买好几百颗,但小时候的自己连这种便宜的糖都买不起,于是林深便花钱买了一大堆这种薄荷糖存着,没事就吃两颗。
谢安衾心头像是被一把无名火烧灼着,她从未想过林深的以前会过得这么艰难,或者说她根本想不到。
她虽然也有自己的苦难,但跟林深的苦难相比,她还是幸福美满许多。
谢安衾拆开薄荷糖,含在舌尖,那抹清亮的甜意流入心里,却浇不灭心头上的焦灼。
她不知该该说什么来安慰林深,而且她也觉得此刻的林深肯定是不想要她的同情,有时候那种为你好的话会成为洒在血淋淋的伤疤上的盐粒,并不会给人带来温暖和平静,反而会让受害者更加痛苦悲伤。
谢安衾抿着唇,撕开一张退热贴,贴在林深的额头。
她话题一转:“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
“那就行,”谢安衾放下心来,“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林深眨眨眼:“你要走了吗?”
谢安衾被问的鼻头一酸,她摇头:“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
她担心林深的烧能不能退,要是退不下去,就得去医院看看了。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