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对儿子的想法毫没察觉,甚至对孙秀芹的表现也没任何异样。
她坐在医院病房内的浅绿色油漆木椅子上,焦急地问了一连串问题。
“阿姨,你身体不舒服多久了?怎么也不和我说?要不是隔壁老叔说你住院了,我还不知道。
这次住院要好好检查一下,养好了再出院。对了,你一个人在医院不方便,我来陪你,好不好?”
吉秋萍看着这个年过三十却依然和少女一样娇憨的外甥女,满眼笑意。
她早年结过一次婚,可惜丈夫早早病逝,膝下无子女。
苏兰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将这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来看。在姐姐姐夫被下放后,她作为长辈亲自操持了苏兰的婚礼,还跟着她一起来了虞县。
“小兰,你别着急。”
她耐心地安抚着外甥女,“我就是老毛病犯了,再加上贪嘴多吃了几块瓜,就有点轻微腹泻。医生说打个几天点滴就能出院。”
吉秋萍有心悸的毛病,这夏天温度一高就会不舒服,这种病要慢慢养着,没有办法根治。
“我这挂着水也可以下地走路,吃饭医院有食堂,洗漱医院有卫生间,你不用特意来陪我。”
“那怎么行。”苏兰坚持,这可是她亲阿姨,为了她离开宁市来虞县。
“姨婆,您就让我妈过来,不然她在家也是坐立不安瞎忙乎。”
宋征一手插兜,痞痞开口。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苏兰假意恼怒拍了儿子结实的小臂一样。
“我哪有瞎说,我才回来三天,就看你打破了还几个碗,烧糊了两口锅了。”
“哈哈哈。”吉秋萍笑了出来,外甥女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擅长家务。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她日子过得舒心。
这边谈笑了一阵,梁书弗提着热水壶进来。
她拿了两个鸡蛋,分别在碗里打散,然后用滚烫的热水从高处高高浇下,鸡蛋液遇到滚水瞬间凝结成一朵朵小花,她往碗里撒上一些盐巴,蛋花汤就完成了。
“妈,喝汤,瑶瑶,这碗你喝了。”
瑶瑶是早产儿,身子骨不强,昨晚受了惊吓晚上也没睡好,喝个鸡蛋汤刚好补补身子。
“我一上午没动早饭都没下去,现在挂着点滴一点都不觉得饿,你和瑶瑶一人一碗。”
孙秀芹心疼女儿,昨晚闹腾了一晚,眼圈都泛黑了,便怎么都不肯喝鸡蛋汤。
梁书瑶也连忙加入,“姐姐,我刚刚吃了干粮了,现在一点都不饿,蛋汤给你喝。”
三人一番推辞后,最后梁书弗又掏出,一边舀了一点到碗里,“好了,这样我也有了,快趁热喝,凉了就腥了。”
苏兰将一切看在眼里,羡慕地不得了。
“还是生女儿好啊,娇娇软软,真是贴心小棉袄。”
说完就嫌弃的看了下自己这个黑棍似的儿子,跟着他姥爷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晒成这样。宋征心里翻白眼,你是没看到刚刚那丫头怎么忽悠她亲爹的,娇娇软软?贴心?
孙秀芹喝了热乎乎的鸡蛋汤后,脸色微微泛红,她由衷地开口:“这位……同志,您儿子长得一表人才,说话风趣还满身气度,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用碗把脸挡住的梁书弗:风趣?气度?她妈这是没看到这家伙刚刚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再说梁勇坐了个小巴车到了镇上的供销社后,去买了三斤白糖,然后又给丈母娘买了两斤猪肉,一共花了3。15元。
看看供销社里的时钟,他先去了丈母娘家。
“你怎么来了?”
孙卫兵正准备上工,看到提着麻绳的妹夫,奇怪的问。
对于妹妹选的这门婚事,他一开始就不是很赞成。
倒不是嫌弃梁老二家条件不好,而是梁勇的母亲是整个大队有名的贱嘴懒婆娘。家里活不干,地里活也不敢,嘴巴又碎又会搬弄是非。
最重要的是,家里还有一个被他父母宠着的宝贝疙瘩小弟。
要不是秀芹走夜路落水被梁勇救了;再加上秀芹说梁勇人不错,对她也好,他是绝计不会把妹妹嫁给这种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