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幸灾乐祸:“以前天天在我们面前说风凉话,还不都是因为梁勇那傻子把事情都给他办了,现在分家了,看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另一个也点头,“按照梁老二这个干法,只怕到年底扣了口粮还要倒欠大队里一笔钱。”
之前梁传根一天能记8个工分的水分有多少,很多人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梁勇干完了自己的活还帮他,就他那干一会歇半会的德行,一天最多记6个工分,还不如他家的大丫头能干。
“不管他,这人就是个拎不清的。”
比起殷贵男满村子的炫耀自己有个文曲星儿子,梁传根虽然没有明说,但每次下地干活时,总是暗搓搓抬高自己。
有时候干活聊到哪家的孙子读书好,他就要问,有没有和他家有生一样拿到奖状;说到谁家小子看着就机灵,他又要问是不是和他小儿子一样头顶长了两个旋。
搞得全世界就他家的梁有生最厉害一样。
一开始他们还真被唬住了,可这两年镇上陆续有人考上了大学,梁有生几次落榜,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这小儿子成不成才不知道,反正大儿子是现成的干活好手。
为了一个看不到前途的小儿子,那么对大儿子一家,也就脑子被驴踢了的梁传根夫妻干得出来。
梁书弗看见老头子跑得和脚上踩着风火轮一样,忍不住抿嘴笑。
看来她的爷爷今天过得很不容易啊,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家了。
希望他能将这份“好”心情一起带给家里的殷贵男,夫妻吗,有福同享自然要有难同当。
梁书弗回到家里,还没将背篓放下,就发现仓库旁边多了一个临时的简易小棚。
棚内垒了一个小灶台,上面有一口小锅子,父亲正在灶台后火,锅里的米香正随着热气往外冒。
“爸,这锅子是哪来的?”
昨天分家的时候,他们就是连一把铲子都没能拿到。
梁勇看到女儿回来,连忙接过她的背篓,“早上你舅舅带来的,你外婆还背来了一袋子粮食,对了,你在医院碰到你外婆了吗?”
梁书弗点点头,“嗯,外婆生怕妈妈和妹妹在医院饿肚子,来送粮食。”
梁勇想到了叫嚣着没有钱没有粮的母亲,再次看清了母亲的狠心。
“等我多赚点工分,到年底的时候把粮给你外婆送去。”
大舅子一家也过的紧巴巴大,却又是送粮又是送油的,大舅子还一早过来帮他搭棚子垒灶台,大嫂还抱来了不少柴火。
梁勇正在合计着自己种完地地还能做些什么。
他之前和小叔公学过编织,闲下来可以编一些箩筐去乡里的集市上卖;他小时候还和奶学过钩线花,县城国营纺织厂出口的餐布有时候会把餐布发到乡里来做加工,要是能找到门道拿些回来做零加工就好。
虽然勾一条花边只有三分钱,一块一立方米的餐布上大概有七八处钩花处,也能赚个三毛钱。
“爸,我让舅妈帮我抓黄鳝。”
他好像听到女儿在和他说话,“啊?什么?”
梁书弗接过父亲手里的断脚火钳,拨了下灶塘里的稻柴灰,然后将新稻柴架在上面,火一下大了起来。
“爸,我找到收黄鳝的人了,以后我只要定期往县城送黄鳝就行了。”
梁勇这下清醒了。
以后他们家抓的黄鳝不愁卖了?
“靠谱吗?”
“县医院食堂,你说靠不靠谱?”
梁勇吓得差点被手里的正在磨的作刀给划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