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要麻烦你帮个忙。”
说着,他把手机又递还给我:“帮我跟这镇灵碑拍张合照。”
“没问题,可您老还没拍碑纹呢,要不您先拍碑纹?”
“呵呵,你先拍吧。”
“那成,您老过来站好。”
我俩绕到正面,东方红负手而立站于碑前,已然稀疏的白无风自动。
“要把整个石碑都拍进去啊,你站远点取景,小谢,你也别在这儿挡着,去小杨那边。”
谢志坚依言退到了一边,我这里手机开了闪光,仔细给他拍了几张照片。
“得嘞,您老看看怎么样,不行我再给您拍。”我说着话,朝他走去。
他却拈着山羊胡笑道:“这个不急,所谓帮忙帮到底,小杨啊,你再帮我一次可好?”
我停住脚,眯起了眼睛:“先说来听听。”
“镇灵碑有个玄机,想看清全部碑纹,就需要用人祭祀,活人腔子里喷出的那股热血,正可以激碑中神性……”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了罗盘,暗金罗盘上已然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不如,就把你那一腔热血,借给老叔一用,如何?”
话未说完,我脚下的石砖就散出了阵阵灼热,只觉脚底像是被5o2粘在了地上似的,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力自地砖下传来,让我身体格外沉重,双脚无法离地分毫。
以我为中心,周边四正位、四偏位上的图腾在一阵咔嚓声中,亮起了诡异的暗红,那些图腾的沟槽间好似有脓血流动,晦暗,却散出嗜血猛兽特有的腥臊之气。
这八个方位的图腾柱,正是他刚才故作惊喜,四处溜达时,亲手触摸过的那几根。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笑了。
我居然试图打动他,让他放弃邪念,看来我还是太幼稚了。
“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您。”
我不急不忙的拔开刀管,一股摄人心魄的戾气喷薄而出,七戾器冲天而起。
回魂哨低沉的呜呜声,再次回荡起来。
强如东方红,听到这声音也不禁微微色变。
当然,我很清楚,真正让他色变的不是戾器,而是我的态度。
他显然没料到,我非但没像他想象中那样哀求告饶,反而直接拔刀相向。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拈着胡子微笑点头:“早该想到你小子没那么容易上当。”
他这话出口,一旁惊呆了的谢志坚终于回过神来,慌忙跑向东方红,边跑边喊:“红老,您这是干什么!你们……”
东方红轻轻一抖手中罗盘:“蠢材,一边待着!”
叱喝声一起,谢志坚脚下的一块地砖突然翘起。
他本就慌乱,又在奔跑之中,冷不防被掀了个跟头,连着他背上的徐雨嘉一起滚倒在地,也不知是东方红动了手脚,还是碰巧撞了头,居然在一声闷哼后躺在地上不动了。
而东方红却冲着我呵呵冷笑,原本慈祥的眉眼,此时看起来却阴沉、狠毒。
“难道杨震没告诉过你,如果有一天遇上大玄空地师,就赶紧有多远跑多远么?”
这话到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听他这意思,原来打我师父那辈上,就跟他们结了仇?
我吧嗒了两下嘴,仔细想了想:“没听过,估摸着,我师父应该是没把您当盘菜吧。”
东方红老脸更阴沉了:“当初要不是他趁火打劫,抢走了卢汉的尸眼,我早已勘破长生境,何至于像老鼠一样钻到这地洞里,参研这镇灵碑!”
这下轮到我脸红了,敢情是那老铁匠做的孽,种下因,不结果,人家才会找到我头上来。
卢汉我自然知道,那是一头潜伏京津十余年的汞体恶僵,专捡下水道匿藏,昼伏夜出,伤人近百,躲过了玄道强者一次次的搜捕,想不到让他给守着了,最后又落到了我师父手里。
但我估计,我师父直到最后都不知道他抢的是谁的福禄,不然也不会从没提起过东方红。
听东方红语气里这股怨毒劲,显然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我。
无论有没有陆俊的委托,不管我是不是能让他满意,他都不会再让我看到山外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