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板瞟着她,笑里牵出了那么一丝丝儿傲,“兰桂坊的工不是那么随便开的,今日不是开工,是开学。”
宋意慈松了口气——竟然还有岗前培训。
也许还没等培训完就可以杀青穿回去了。所以现在她的任务很明确,蹭培训,苟时间。
宋意慈跟着梅老板去培训,穿过了两条长廊,又绕过一座假山。
她快走两步和梅老板肩并肩,八卦兮兮地打听,“你和林思齐是什么关系啊?”
梅老板侧过脸,“你情我愿的关系。”
宋意慈琢磨了一下,突然脸红了,“我问的是工作上的关系,做事上的关系。”
梅老板有趣地看他一眼,“小的就是说做事方面的关系。小姐想问的是哪方面?”
宋意慈给自己挖了个坑,解释都没法解释,脸更红了。
假山后有几间屋,宋意慈随梅老板进了其中一间,一进门“嚯”了一声。
顶上一圈天窗,地下种花植草,池水里氲着雾气,修竹水晶随意摆放,一看就很闲适却很讲究。
更惹眼的是那个人。
中央有一排雕花椅,林思齐就坐在正中间那一把里,托着水烟刚吁出了一口雾。所有珍宝顿时失色,不如他一人的风采明艳。
梅老板一愣,往前快走两步,“老板也来了?”
林思齐点头,向宋意慈看了一眼。宋意慈赶紧立正站好,心想今天不是学习怎么伺候他吧。
梅老板和林思齐小声商量了几句,让宋意慈坐在林思齐旁边,然后就开始了今日份的授课。
梅老板说,“兰桂坊是解闷舒坦的地方,眼里瞧着舒坦,心里才能舒坦。所以在兰桂坊做事的每一个姑娘小伙子都要知道什么是美。
“知道美才能造出美,今日第一课,小小姐便要学习辨识‘美’。”
嗐,艺术鉴赏课啊。宋意慈瘫回椅子里,心情很放松。
梅老板开始提问,“小姐,这间房屋美么?”
宋意慈想都不想,“美!”
梅老板,“小的花名叫梅棠,这个名字小姐以为如何?”
宋意慈,“美!”
梅老板,梅棠又问,“那我美么?”
宋意慈,“美!”
一边的林思齐突然出声,“我呢。”
宋意慈手里的茶盏差点掉地上。
要说好看么,林思齐当然好看了,但气势就跟核武器似的,再抱把剑,他坐兰桂坊门口那画面简直是内有猛犬。
必定是因为这个他才雇了梅棠坐前台,梅棠柔而不腻,客人见了就腿软。
宋意慈不敢直接回答,怕答得不好惹他生气,干脆一梗脖子,“林思齐,我美吗?”
林思齐看住她,“美。”
这个回答过于干脆和肯定,惊得宋意慈茶盏都掉地上了,后半节课根本不敢拿正眼看林思齐。
梅棠差人打扫了茶碗碎片,摸了摸林思齐的茶盏,“有些凉了,要不要为您换一盏?”
林思齐摇头,“不换了,继续吧。”
梅棠笑着说是,然后拍了拍手。
一排红男绿女走了进来,燕肥环瘦,好看得植物园似的,应该都是兰桂坊在职工作人员。
宋意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稍后等梅棠一问,她就挨个都说美。
然后梅棠又拍了拍手。
这些工作人员齐齐动手,把衣服全部脱了下来。
宋意慈好慌,本能地想去找林思齐。可她的头有点晕眼神有点飘,穿过来的这副身体不是很好用,她有点找不着北。
梅棠变得海妖一样,声音跟着妖娆,“最美的东西不在外,在自己身上。看看这身上的每一寸,客人用手滑过,像缎子一样。抱紧了,是三九天的炭。进去了,是吮着他们的温柔乡。”
海妖用声音舔她,“小姐,这些身体美么?”
宋意慈口干舌燥,鼻子都要冒烟了,她用手蹭鼻子又去捂眼睛,觉得粘粘的、热热的。
放手一看,红的。流鼻血了。
然后宋意慈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意识里她觉得自己被什么接住了,搂紧了。有力的安抚落在胸口,温温热热的。又有软软暖暖的什么贴在唇上,一股舒缓的气渡进口里。
不管是什么,总之很舒服,她蹭了蹭就心安理得地睡了。
林思齐抱稳了宋意慈,垂着眼睛摇头,“你的讲习还真是。”
梅棠拨弄着一朵鸢尾,笑问自家老板,“怎么,您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