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锁,不知漾山海推开门,站在门口问了一声:“请问,有人在吗?”
松率先走进去,大致看了看,又俯身观察了一下玄关的鞋柜,“没什么家具,布置得很简单,住在这里的人物欲不高,物品摆放得很整洁,屋主不是个邋遢的人,但是鞋柜上已经落了一层灰,这里至少已经半个月没有住过人了。”
萩蹲下身,看了看地板,“虽然最近没有住人,但是有人来过这里。”
不知漾山海跟着蹲下,他对那些灰尘的薄厚分布没什么研究,不过仔细看的确能看出有的地方有被踩过的痕迹,于是在新一层灰尘落下后留下了模糊的鞋印。
“那边的脚印更清晰一点。”萩起身说,“有可能今天或者昨天就有人来过这里,这里是繁树那位朋友的住处吗?”
不知漾山海关上门,环视四周,解释道:“风说那个人曾经不止一次深夜来过这里,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说了一声“打扰了”,走进客厅,真正走进去后才会发觉,其实这间公寓比站在门口看时还要简单空旷。
“表面看着没什么,但是有人……”松话音稍了顿,摸了摸下巴,“不,是有不止一个人进来搜查过,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找些什么东西,但是每次离开之前都会消除痕迹,从一些小细节来看应该不是一伙人,因为有的痕迹处理得很细节,有的地方却很粗糙。”
松一转头才发现另外两人正在看自己,他疑惑道:“干嘛这么看我?我哪里分析得有问题吗?”
不知漾山海摇摇头,萩打趣道:“你看起来很专业,就像个侦探。”
“侦探?我想象不出来我做侦探的模样。”松耸耸肩,不轻不重地锤了萩的肩膀一拳,笑嘻嘻道:“你刚刚看起来也差不多。”
萩和松继续去勘察,不知漾山海则是在屋内寻找是否有妖怪存在的痕迹,这才是他的强项。
他推开门走进卧室,站在门口,隐约能听到两位式神正在一来一回地讨论着什么,不知是否是有什么新发现。
这种和其他人一起处理某件事的感觉对他来说很新奇——虽然那两人严格意义上并不算“人”,而是他的式神。
他选择避开式神独自出门就是因为他更习惯独自解决问题,不把其他人牵扯进与妖怪有关的事情里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萩和松的到来帮了他大忙,至少他自己绝对无法凭借那些蛛丝马迹来判断多久之前有多少人进出过这间公寓又究竟都做了什么。
卧室的布置和客厅风格统一,同样过分简约,一张床、一个衣柜、一把大概是拿来充当床头柜的椅子,三样加在一起便已经是卧室的全部。
他转身看向衣柜,停顿了一会儿,走到衣柜前,低声道歉,小心地打开衣柜。
衣柜里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空荡荡,但也绝对称不上有多少衣服,都是很简约的款式,甚至有衣服重复买了几件一模一样的,于是他再次确定,屋主是一个注重效率人。
他将里面的某件蓝色外套拿出来,稍微确认了一下,那应该是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或者比自己稍微高一点成年男性。
不知漾山海笑了笑,把那件外套归位整理好,为自己刚刚无端觉得衣柜里可能藏了个人感到好笑。
他关上衣柜门,兜兜转转,目光落在了半拉着的窗帘上。
上楼之前窗帘也是拉了一半的吗?
……有点记不清了。
不知漾山海朝窗边走去,手刚刚触碰到窗帘,一道呼唤声从卧室外传来。
“小海!”
是萩的声音,不知漾山海脚步一顿,转身扬声道:“来了!”
……
窗外,捂住口鼻屏息已久的降谷零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
一人两式神对那间公寓进行了细致的检查,离开前将公寓内一切小心复原,遗憾的是,这次的调查并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不知漾山海和式神们一起往不知漾家走,途中路过一起去过的那家甜品店,他停下脚步,准备去买几份甜品带回家。
走进店内,他看着立在门口的等身立牌,不确定道:“这是……名取?”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天在店里似乎不止一次听到了“周一大人”这个关键词,而名取家的那位除妖师全名正好就叫做名取周一。
不知漾山海不由发出惊叹:“喔……”
除妖师和艺人,前者对他来说平平无奇,但后者是他难以想象的职业,至少他一定无法胜任。
这个时间店里的客人不算多,加上早上出门太早没来得及吃早饭,不知漾山海决定在店里休息一会儿再回去,顺便还能梳理一下已有的线索。
反正其他人也听不到式神的声音,松和萩干脆直白地讨论起来。
“或许我们不该假设要找的那个袭击者和繁树或者繁树的朋友有关,毕竟目前还不能排除那天繁树和朋友只是凑巧在那附近,是有人故意冒充不知漾家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绣着家纹的御守有心人想仿造出个差不多的也不难。”
松表示赞同,提议道:“不如今天回去以后问问繁树吧?”
看着默不作声的主人,萩在桌下拍了拍松的腿,不留痕迹地阻止松继续说下去。
他不是不知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问不知漾繁树,他那位主人也不是不清楚,但是比起那么做,不知漾山海一定宁愿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去调查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