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缓解眩晕的,如果你太难受就倒两滴到嘴里。”容懿说。
李末伏拿过来嗅了嗅,一股凉凉的味道,他瘪了瘪嘴还回去,“不要,喝了我就冻死了。”
“好吧。”容懿就收了回去。
李末伏又喝了一口水,就坐在杌子上望着大家忙碌,就连陆铭云都在看地图。
“李公子,我听说你是被卖进侯府冲喜的,进来的时候年纪还不大,不想家吗?”容懿的声音很轻柔,又带着些男性的磁性,很好听,与这片有些荒凉的树林很搭配。
所以李末伏心情还不错的回答他,“不知道,陆铭云说我已经没有家了,父母都死了,兄弟姐妹不会认我。”
“那李公子肯定很伤心吧?”容懿的眼里浮现同情。
李末伏半抬半皱眉,“还好吧,又不是我抛弃他们,是他们把我卖了。”
“可如果侯府不拿钱诱惑他们,他们也不会把你卖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还是男孩,在村里可是一个劳动力。”容懿压低声音说,他的眼珠子较浅,光照进来更是显得淡,颇有一种薄情的味道。
李末伏又不傻,听得出他在挑拨离间,可还是点头肯定,“是啊,你说的是对的,但没有如果。”
“李公子不恨吗?”容懿又低声问。
恨这个字一下子拉扯出李末伏之前在凝气院的记忆,他来之前生的事情和来之后生的事,关于那个院子的都是让他恨的。
不过白姨娘已经死了,林氏他动不了,好在生活一直过得不错,似乎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去。
但有时午夜惊醒,李末伏都会觉得白姨娘死得太快了,结束这操蛋的一生何尝不是一件乐事,便宜她了。
可不让她死,李末伏也不高兴,因为觉得膈应。
总之,这恨意一旦形成久久散不去,可为何散不去李末伏又说不清楚。
“……不恨。”李末伏低头拿过脚边的小木棍开始在地上画圈圈。
“李公子若是有一直放不下的恨为何不去寻得他人庇护?只需要付出一点代价就好。”容懿眯眼诱惑道。
李末伏觉得容易真的很笨,他这样做间谍不知道死多少回。但转念一想,他不是笨,他是瞧不起李末伏!他觉得即使说得明白点李末伏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画圈圈的手顿了一下,李末伏瘪嘴,他用死鱼眼看向容懿,“你就是这么相信别人的?”
“……什么?”容懿微愣。
“虽然没什么好说的,但我还是和你说明白点,”李末伏用木枝把那圈涂了,“我现在在侯府过得不错,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有人照顾,我没有志向,只想混吃等死。”
“况且,我问你,连我的亲生父母都可以为了钱财将我卖给别人,我又该怎么去相信那个说要庇护我的人?还要我帮着做事,呵,一不小心就是别人脚下的垫脚石。”
“我是没怎么出过门,但我不傻。”
李末伏拍拍容易的肩膀向果子他们走去,他想吃点心了。
说实话,他并不理解为什么容易这么个大男人给别人做美色间谍,也不理解齐王为什么这么担心陆铭云争抢皇权,更不能理解陆铭云苦兮兮的跑去苏县做县令。
“公子先填填肚子,一会就可以吃饭了。”果子拿出点心给李末伏。
李末伏接过道谢引得果子一阵慌乱,美味的点心在嘴里被咀嚼,他想,他是没办法理解这里的所有人,或许这里面也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