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孙苦着脸道。
这孩子陪我找了半夜,我知道他也尽力了。
我闭上眼,声音沙哑,“你把我送到警察局就回家吧,我在警局等着。”
我在警局的椅子上坐了一夜,冷到脚发麻时,我便会站起来走一走。
警察小姑娘感慨,羡慕我们相携一生走过金婚,感情还这么好。
第二天一早,警察小姑娘兴奋的告诉我,柯长泽找到了。
他在第一人民医院。
我激动的站起来,转瞬又开始紧张。
“他怎么会在医院?是不是受伤了?”
警察小姑娘扶住我,“奶奶,您别急,我们开车带您过去。”
到医院的路上,我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落地。
脑子里乱七糟,他是病了还是受伤了,他肯定是昏迷没意识了,要不然怎么还没联系我。
我要收拾些什么东西过来照顾他。
但到了医院,小护士把我往太平间带的时候。
我的心彻底静了,脑子更是被冰冻般无法思考。
我做过无数种预想,但绝没想过,死亡这种结果。
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越靠近太平间,我的脚步越发虚软,最后全靠警察小姑娘搀扶才能挪动。
一个女人幽幽的哭声从长长的走廊尽头传来。
我也控制不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但我走到太平间门口时,所有的悲伤和泪水瞬间止住。
柯长泽根本就没死。
一个女人趴在他胸膛哀泣,哭声婉转幽长,柯长泽双臂搂着她,一副保护珍宝的姿态。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向前看。
把自己的身体哭坏了,我会心疼呐。”
柯长泽放低声音,柔声劝慰。
这一刻,我觉得他是如此陌生。
和他结婚生活了五十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小意的样子,年轻时我曾抱怨他不浪漫没情趣,总是一副古板严肃的样子。
原来,他也能很温柔,只是他的温柔不想给我罢了。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