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叔。”楚卿跳下马车,轻轻喊了一声。
桂叔看到她看到他平安回来,在长峰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他把人拉扯起来,推搡到楚卿跟前。
“大人,你没事儿就好,长峰这小子太不靠谱,说了让他到宫门口去接你,这小子空着去空着回。”桂叔气的不行,差点又踢一脚。
长峰委屈巴巴地看着楚卿,“大人,小的去接你了,可是相爷家的马车有六匹马,咱家这个根本跑不过,小的把嗓子喊哑,也没见你回头。”
“自己追不上,还把错落我头上。”楚卿笑了笑,拍拍长峰肩头,“传膳吧,我早饿了。”
楚卿没跟他生气。
长峰是桂叔调教出来的,待她忠心耿耿,武功也好。
今日就算被他追上,也打不过颜臻。
楚卿早晨到现在也就喝了两口酒,别的什么东西都没吃,腹中空空。
这会,就算给她两个白馍,也能塞嘴里面去吃掉。
桂叔让长峰去后院喂马,自己跟着楚卿进了书房。
楚卿走进门,把官帽扔桌上,坐在一旁生闷气。
她知道颜臻故意羞辱,所以才在车上备了一套小厮的衣服,那衣服上有股怪味,她坐了一路车敢未散。
“宫里怎么说的,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桂叔给楚卿倒了茶,闻到她身上有很浓的酒气和香味,又招呼外面的丫鬟,去煮醒酒汤,烧洗澡水。
楚卿歪在榻上,一股脑把怨气都告诉桂叔,“跟着奸相去西市了,流苏偷了我扔掉的珠钗投奔颜臻,那厮找我去千香楼对峙,幸好蜚语替我解围。”
蜚语是桂叔的人,潜藏在千香楼多年,表面上是她把楚卿供出来,却是替她洗清嫌疑。
“卿卿,林修的事儿……”
“林修的事儿圣上已经知道,让我们暂且忍着,不要打草惊蛇。如果颜臻杀人灭口,我们就什么证据都没了。”楚卿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脑子被酒被搅得乱七八糟。
“颜臻瑕疵必报,既然盯上你就不会轻易放过,你现在这身子也瞒不了多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桂叔看向楚卿的腹部,满目担忧心疼。
“桂叔,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楚卿趴了许久,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桂叔急眼,两手攥着在屋里走来走去,急得头发都揪掉好几根。
楚卿是他看着长大的,情同父女,他哪舍得她左右为难,把命悬在刀尖。
“卿卿,你怎么能留下这孩子,如果被圣上知道,别说你这官帽就是小命也难保。”桂叔训了她几句,又是叹气不止。
他暗恼都是自己没用,没让人护着楚卿,才遭了贼人暗算。
早些年他们搬来这里,是楚卿怕聒噪,没找几个女仆,除了流苏以外,也就五六个家丁。
“都怪我没看好你,以后你去哪都让长峰跟着,除了他我谁也不信。”桂叔还在为流苏的事生气,眸里杀机顿显。
当初发现流苏是奸细,他提议过杀了流苏,是楚卿心软,才留下这个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