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鬼你醒醒,求你快醒,把气给我吊稳。”
“小白,怎么办,我不会取蛋啊。”
“不要叫我小白——你说你不会?那你还敢答应那个魔头!”
“我们尊主不是魔,他是妖。”
和身边这条蛇吵了一会儿,白之翎把他叼去了门口守着,自己则蹲坐在李存青身边盯着那个奇怪的肚子看。
他活了几百年头一次见到公鸟、呸,公人,还会怀蛋的,怎么看这小鬼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吧,总不能是那个魔头……嘿嘿,要是哪天他修为超过魔头了,他定要捉回来拷问一番。
李存青醒来时,感觉后腰已经疼到近乎麻木,就连肚子的痛感也比不上。他的视线随意乱扫,最后停在了蹲伏在自己脚边的白孔雀身上,一人一鸟眼对眼看了一会儿,他想坐正身体与灵宠道谢,但一动就牵扯到后腰的伤口,血疯狂往外涌,他疼得呲牙咧嘴。
白之翎是只善解人意的好鸟,他“啪”的一下打开尾羽,得意扬扬且自傲的模样逗得人忍不住笑出来,“不用道谢,本座不稀罕你的那点话,解决那个魔头对本座来说轻而易举,如果你非要道谢也要有诚意,要求不多,让你师尊放我离就可以。”
其实一点都不容易,他半条命又没了一次,这个小鬼跟那个老东西打得两败俱伤他插进去把人抢跑的,呜,疼死了,都是为了保命啊。听到灵宠最终的要求,李存青点点头,他摸了摸没有动静的肚子,不知怎的笑得有些凄凉。
“好,我答应你。”
看着突然伤感的“主人”,白之翎有些不忍。要不先不走了,这小子舍不得他,而且他又觉得有什么事没完成。
掏出丹药一股脑吃下去,李存青终于有了力气,他抬手不信邪般揉着肚子,丝毫不在意越来越强烈的疼痛。
为什么不动了,他要如何跟师尊交代。
心中死寂,一滴泪也挤不出来,他越发感到难受。连为孩子伤心都做不到了。
抬眼观察了一下所处的环境,李存青呼吸艰涩,没法再去布置结界,这个地方虽隐蔽,却躲不掉追杀,那孽龙想杀他,追上了只是时间问题。他还不能死,师尊还没找到。
他强打起精神,从储物袋选了一把短刀,目光再次放到白孔雀身上,“小白,你能帮我一把吗?”
“不行,我会忍不住砸了你的崽的。”白之翎蹿出老远的距离才敢回头看,他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怕他死了,自己就会被收拾啊。
孩子已经死了,自己动手也没事。李存青安慰自己道。
如果自己死了,师尊会回来吗?
三两下解开衣衫,他将刀尖抵在上面,闭上眼就使劲往下压……
“尊主,就在这里。”
穿过狭窄的洞口,血腥味越来越浓,越无潮没发觉到自己藏在衣袖里的手抖得很厉害。他有把握让李存青独自把蛇蛋取出来,但是现在他又有些后悔。这家伙笨蛋一个,让他干这种事实在是不靠谱。
出口明亮如昼,血腥味也浓到可怖的地步,他抬脚上前,终于见到了气味来源。
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沾血白布,有几块浸满了血,一拧还能滴出血,靠坐在一边的李存青身上也沾着大量鲜血,他的脸色惨白,已然是失血过多的模样。万幸的是,他是个修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他怀里抱着的,是个被裹在衣服里的椭圆形白色蛇蛋,上面还沾着血。蛋并不大,只有三个拳头那么大,却将李存青折腾得半死。
面对这个场景,越无潮手足无措,他甚至忘了走到徒弟面前,呆立在原地调整思绪。
“师尊!”
徒弟惊喜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理智,他闪身按住想要跑过来的家伙,无奈地摇头,“别乱动。”
掌下的人蠢蠢欲动,他撑在他肩上半跪下,与那双焕发生机的眼睛平视,习惯了俯视徒弟,现在他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独自生蛋的徒弟了。
“师尊,这个碎了,孩子是不是没救了?”李存青扯着嘴角苦笑着,装作轻松的模样将怀中布满裂痕的蛋递到自己师尊面前,自己也一并钻进了那个宽阔的怀抱,后腰因着这个大动作又开始疼痛,他却觉得似乎没那么疼了。
他太想师尊了,有师尊在的地方他才能好好活着,若是师尊不在的地方,就算是必死的局面,他也要硬撑着一口气等师尊。天道待他似乎也没那么糟糕,现在他又等到师尊回来了。
可惜孩子死了,师尊会难过的吧。
越无潮单手托着那颗沉甸甸的蛋,另一只手放到正趴在自己右肩的人后颈,待这具滚烫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他才将手挪到其腰间,低声询问道:
“狞鬼伤的还是孽龙伤的?”
冰凉的灵力缓缓注入,后腰的疼痛被消去,李存青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脖子,伤口恢复的同时产生的痒意也会很难受。
“回师尊,是孽龙,不过我斩掉了他的一只角,也不亏。”
直到探查不到徒弟身上的伤,越无潮才把手放到了徒弟脑袋,趁他不备,啪地一下拍了一巴掌,语气有些愠怒,“谁让你把结界劈开的?”
“可是狞鬼进去了。”
“那不是本体,你若定下心神就能发现。”责怪归责怪,他也好奇自己明明给他下了昏睡咒,怎么醒的这么快。
手中蛋突然一弹,紧皱的眉头散开,他差点忘了,还有个小麻烦。他屈指在蛋壳上比划了两下,金光从掌心通过那些裂缝进入蛋中,里面的小东西嗅到亲爹的气息,以为要被杀了,一边吱哇乱叫一边扭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