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夏明白点头,“差不多吧,我有什么她说什么。”
“那……”赵西延漆黑目光闪了闪,“她说的……”
方夏点头,“对,她说的都是真的,去年八月十一号,我确实在医生宣布大伯母去世之后,拿着大伯母病房的水果刀追着方家栋满医院跑。”
方夏问他:“现在知道害怕我了?”
赵西延抿了抿唇,缓缓摇头,“我不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耳朵,只相信自己的心和真相。
“你能给我说原因吗?”
方夏思忖片刻,说:“你不是要陪我一块去墓地?路上我再给你说,再晚一会儿,除夕夜就要过去了。”
赵西延打车带着方夏去往墓地。
因为没钱买好一点的墓地,地方很远很荒凉,墓碑也非常拥挤,放眼望去,黑压压的跟摆好的多米诺骨牌一样。
赵西延不妨地方这么偏远,下车后,偷偷给司机留了两千块钱,请求他在这等等。
司机也担心两个孩子在这么荒凉的墓地出事,给他们留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赵西延跑到已经到山脚的方夏旁边,和她一块爬上台阶。
方夏问他:“你怕不怕?”
赵西延一手搂着捧花提着袋子捏紧拳头,一手握拳抄在裤兜里,深深吸气挺直胸膛,“怎么可能。”
方夏低头看他轻微颤抖的双腿,“那你是非常冷吗?”
“……”赵西延低头,操。
他跺跺双脚,宁愿打之前的脸,“是有点冷。”
“那要不你把花给我,你去车里等等?”方夏看见他把司机留下了。
“怎么可能。”赵西延强压心慌,快上两阶到她前面,“我就是刚出车里有点不适应,一会儿冻冻就好了,我们快点去吧,大伯母应该非常想我们,而且你还没给我讲呢。”
车上方夏一直望着窗外,赵西延给她留足时间回忆,没催过一次。
上山的台阶石头砌成,本就不平坦,又落了层薄薄雪粒子,方夏怕滑到,走得慢慢的,和他娓娓说:“其实事情很简单。”
“初三那年我不是被周晶晶废了左腿,我大伯母掏空积蓄给我治腿,但她钱不够,我爸妈又不愿意出钱,她就想找方家栋要,也就是我大伯父……”
讲到这,方夏发现要想让赵西延清楚,还挺麻烦的。
“先说方家栋和我大伯母吧,方家栋年轻时长了一张好脸,还特别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哄骗我大伯母和他结婚,但他特别花心,结婚后整日花天酒地不干活,都是大伯母干活挣钱,她还因为干活太累流掉过一个孩子,后来落下病根不能再生育,她是那种特别传统的女人,虽然很生气,但很能忍,没想过离婚,只是嫌弃方家栋在外面不干净,和他分房睡。”
“大伯母非常漂亮,方家栋一直觊觎她,大伯母一找他要钱,他就提了要求要大伯母和他睡一个屋,没多久,我大伯母就患上宫颈癌了。”
方夏扭头看赵西延,眸光纯净坚定,“我问过医生,也上网查过,除了方家栋,基本不会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