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平静问:“方家栋回来了,你看见过没有?”
贺啸磊立刻站起来,“那龟孙子回来了?!”
“嗯。”
“他现在在哪?!”贺啸磊说着就要去厨房找刀。
方夏皱眉,“你回来坐下。”
贺啸磊坐不下,满客厅打转找刀,“他竟然还敢回来!”
“他染病了,回来找我爸要钱治病呢。”
贺啸磊脚顿了下,惊诧回头看她,片刻后,翘起一边唇哼,“总算摊上他了。”
“用不着你了。”方夏说。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你那便宜爹给他钱没有?”
“估计没有,钱都给方宇龙用了,而且他前几天还在小区里头转悠,如果给了,他应该不会过来。”
贺啸磊回到沙发旁坐下,“回头我带人把他打一顿,不让他回来,自己在外面自生自灭,最好死外头,进了阴曹地府也别和大姨遇见。”
“嗯。”方夏没意见。
她也不想大伯母和方家栋在奈何桥上碰见,搅坏了她的轮回路。
赵西延去里边后院看一眼,院子很大,略呈长方形,一头种有两棵石榴树,现在树干干枯落雪,树中间绑了个户外吊床,被压在雪下的绳子看着已经糟烂了,另一头安了个掉漆半报废的足球门框,上面的网同样已经破烂。
赵西延心里不是滋味地想象着,以前可能就是方夏坐在这头石榴树下的吊床上,看贺啸磊在那头踢足球,踢的好了给他鼓鼓掌,或者两人一块踢,踢完回来方夏坐吊床上,贺啸磊坐一边地上,累了,伸手摘个石榴剥开吃,别提多惬意了。
但从今天开始,这里也要有他的足迹了!他非常乐意当这个入侵者。
地上脚跟子厚的雪反射着亮光,跟刚做好的羊毛毯子似的,一脚没被踩过,特别干净整洁,瞧着赵西延的心灵都剔透起来,回头对方夏说:“我们去院子里放烟花吧?”
反正都已经淋过雪了,也不怕淋的再多一些。
“可以。”方夏拿着几根仙女棒和电光花出去,这几种都可以在自家院子里偷偷放,不会窜到天上去,也不会发出巨大的炮声。
贺啸磊直接将一箱都搬出去,又搬一捆劈好的柴火,一袋子红薯和花生,冰箱里串好的肉串,方夏带回来的冰糖橙,一件啤酒,一个锅状烤火炉,在院子中间围着火炉摆一圈,摆的满满当当。
方夏已经习惯了,赵西延显然有些吃惊,“在院子里野炊?”
“不行吗?”贺啸磊还是怎么看赵西延怎么不顺眼,可能就是磁场不合,抬头看一眼乌黑天空密密实实往下落的雪片子,“这么冷的天,不烤火冻死啊?还不干活?!”
赵西延没用过这东西,看一圈东西思考了下用途,解开捆扎木柴的网绳,用木柴在炉子里搭出一个小帐篷。
方夏进屋里找一些生火用的纸张,出来看见赵西延搭的木头帐篷,有些意外,“你还会弄这个啊?”
赵西延眼尾掠一眼扭过来头目光不善的贺家表哥,谦虚笑笑,“以前书本上学过。”
方夏也看见贺啸磊了,淡声问:“你这眼神是准备干什么?要吃人么?”
“我能干什么,我在你这就是个臭虫。”贺啸磊怨气满满地扭回头干活,掏出打火机,捂着天上落的雪,将方夏放进木头帐篷里的纸点燃。
方夏看他熟练的点火动作,蹙眉眯眼,“你哪来的打火机?”
“买的啊,买烟花不买打火机,怎么放?”贺啸磊白痴一样看她。
方夏问:“你现在吸烟不吸烟?”
贺啸磊气得胸口疼,“我吸什么烟,我又不是不想踢球了?!况且我又不叫吸烟,我吸什么烟!”
他这话说的有深意,什么叫“我又不叫吸烟”,谁还能叫“吸烟”?
方夏呆了呆,正想转头问赵西延贺啸磊说这句话什么意思,谁叫“吸烟”,就见他神色有些别扭,衬衫领口解开两个扣子,露着的喉结滑了滑,咽口唾沫说:“有时候人的名字和性格是反着来的,我一点烟都没碰过,以后也不会碰。”
“……”方夏明白了。
她斥贺啸磊:“我问你呢,你扯赵西延干什么,我就是看你点火动作熟练,问你现在是不是吸烟。”
“不吸。”贺啸磊闷声说。
等炉子里的火着起来,火星子在火光里跳动,周围一圈都暖融融的,贺啸磊把红薯撂里头,花生放炉子边上,烤手的时候顺便抽几根肉串烤着。
赵西延也抽几根串烤在火头上,问方夏:“你们以前经常在这烤火?”
“差不多。”方夏说,“贺啸磊喜欢玩火,经常拉个炉子在这烤。”
赵西延很想问贺啸磊是不是经常尿床,但担心在方夏心里留下个斤斤计较的印象,虽然他现在非常想斤斤计较,他看贺啸磊也非常不顺眼。
方夏抽了根星形仙女棒,在炉子里引火,点着的瞬间银白色火光四射,比晴夜里的星星还要璀璨耀眼,方夏脸上溢了点笑,交给赵西延。
赵西延把两根肉串放到一个手上,腾出手接走。
方夏说:“应该是今天最后一句了,生日快乐。”
贺啸磊不情不愿地跟一句:“生日快乐。”
赵西延想起来什么,立刻说:“等一下,先等等。”
仙女棒几秒就燃干净了,赵西延丢炉子里喂火烧,向方夏要过来手表看时间,将好到十一点五十八分十六秒,“再等一分钟,你再给我说,我就能和你说同乐了。”
贺啸磊撇嘴,“都不是一天,同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