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延张了张嘴:“……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吵架啊。”
他们俩因为他吵架,他担当不起,诚惶诚恐。
这点赵西延还是认识的非常清楚,他们毕竟是在一块生活了六年,有着亲人牵连的表兄妹,肯定比他这个外人来的亲密,今天能因为他吵架,明天就能为了和好把他给踹了。
方夏径自出去烤火去了,赵西延过去拉贺啸磊,他大爷似的扯掉不让碰。
贺啸磊还是要向赵西延问清楚,刚才他问的时候被方夏打断了,他都没看见赵西延是什么反应,准备怎么回答他。
他反抓赵西延胳膊,“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方夏有意思?喜欢她?”
赵西延心下微紧,没想到还有一问,他现在还不确定方夏到底喜不喜欢他,喜欢的话又有多少喜欢,担心要是对贺啸磊承认了,他告诉方夏怎么办。
贺啸磊目光炯炯盯视他:“我眼不瞎,老实回答。”
“我——”
方夏突然从门外拐回来,冷眼冷语:“赵西延,过来。”
赵西延回头。
贺啸磊抓着他不让动。
赵西延:“……”
他可能确实不适合掺和进来,兄妹俩都不是好相与的。
方夏眸光越来越冷若冰霜,“赵西延,你就那么点力气,连贺啸磊都挣脱不了?”
贺啸磊手下力气加大,攥紧赵西延大臂肌肉,赵西延力量确实不如贺啸磊,贺啸磊在俱乐部天天训练,他就每天打打球,骑骑车,但挣开他还是很容易的。
在未来媳妇和未来表舅哥中间,赵西延选择未来媳妇。
他另一只手握上贺啸磊手腕,笑一笑说:“不好意思了。”对着贺啸磊腕骨巧劲一扭,他手上力道霎时卸掉一大半,赵西延顺利挣脱,跑到方夏身边站立。
方夏隔空和贺啸磊对视,屋里没有炮仗,但赵西延觉得这套房子已经成个火药桶,火星子噼里啪啦响。
方夏故意说:“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像我上辈子欠你情债似的,我什么都不欠你的,我以后会有我自己喜欢也喜欢我的人,然后和这样的人谈恋爱,你要愿意,你就是我表哥,你要是不愿意,咱俩就当不认识,那六年的相处就当不存在,选择权在你,我都无所谓。
“而且贺啸磊,你自己想想,你到底是真的喜欢我——”
这句话就是个深水鱼雷,赵西延猛然睁大眼,望向此刻目光黑沉,处于爆炸边缘的贺火药桶。
贺啸磊喜欢方夏???!
方夏的话还在继续:“还是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你那大男子主义的占有欲在作祟!”
“当然是喜欢你!”贺啸磊沉声怒吼。
方夏可笑,“你真喜欢我?你要是真喜欢我,你就不会一点不尊重我的想法,我的意思,还要我现在在这里和你费尽口舌掰扯,你就是占有欲,就是太大男子主义,就是受不了我以后会有一天离开你,去和其他人日夜相处的可能!”
“方夏——!”
方夏拉上赵西延胳膊出去,不再理身后如何狂暴发飙的贺啸磊。
贺啸磊憋在屋里不出来,方夏在火炉边和赵西延讲。
炉子里的红薯已经烤透,方夏拿钳子夹出来两个,外表黑乎乎的和碳一样,拿卫生纸垫着剥开,红瓤热腾冒烟,瞧着就香甜可口,方夏先吃完一个,再和赵西延讲。
“贺啸磊爸没多大能耐,他爷爷奶奶一直都不喜欢他们一家,他爸妈去世之后也不愿意带他,大伯母就把他接过来,正好和我做个伴,他刚过来的时候非常沉默寡言,大伯母就让我多和他玩,两个人互相说说话……”
方夏记得,贺啸磊被大伯母接过来的时候正好是秋季开学,他上学晚,就算比她大一岁,还是要和她一个年级一个班。
贺啸磊不喜欢说话,方夏也不喜欢说话,贺啸磊从小就热爱足球,大伯母就在后院放一个足球框,让方夏和他一起踢足球。
起初方夏不喜欢足球,但她知道大伯母对她有恩,愿意牺牲自己玩耍的时间,去陪贺啸磊踢球。
两人是在踢球的时间里熟悉起来的。
方夏对足球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一点技巧没有,经常踩到球摔倒,或者被贺啸磊踢过来的球砸伤,但她在家被教训的已经没了卖惨的能力,再疼也只是眼眶含泪,一句话不吭气。
贺啸磊心虚,只好主动给她讲技巧,讲规则,手把手教她怎么踢球,方夏腿肿了不能踢,也不能一直站着,贺啸磊就在两棵石榴树中间绑了个吊床,让她坐着看。
方夏觉得那时候两个人相处的还算愉快,但贺啸磊的本质不是沉默寡言安分守己,那只是他刚刚经历家破人亡,初来乍到陌生地方的保护色,来了有半年,将学校和周边都摸熟悉之后,结识了不知道多少个狐朋狗友,特别是上初中进入青春期后,他比大多数人大一岁,就显得特别成熟与众不同,开始称王称霸,方夏上学回家不愿意再和他走一块,要自己走。
贺啸磊不愿意,方夏敢和他分开上学回家,和谁一路他弄谁,必须和他一块。
方夏也不记得是哪一天,贺啸磊身边的朋友陆陆续续开始交女朋友,他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直言说要她做他女朋友,这样两个人永远都不用分开了。
方夏简直觉得莫名其妙,她问贺啸磊:“你喜欢我吗?”
“这有什么关系?”
“只有互相喜欢,才能谈恋爱。”
贺啸磊直接说:“这多简单,老子喜欢你。”
方夏不信,贺啸磊为了表现自己对她的喜欢,还差点趁她喝醉偷亲她。当然,这件事实在太丢人,方夏没和赵西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