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空中就有一个香灰人,和一人沾了满身香灰的身影,飞来飞去。
空中因此不停掉香灰。
圆清在下面,受不了了:“黄川停下。”
黄川停在圆清大师身边。
燕寻安也停了下来。
温瑶玥趁他们追赶时,第一时间就去洗了把脸,顺便打了一盆清水过来。
黄川都不要人说,当即抢过那盆水,扑到盆里,猛灌水漱口,漱完口,又洗鼻子,再洗脸。
水在他一番操作下,已经乌灰乌灰了。
当他再抬头时,温瑶玥愕然:“你是在林子里,救过我的那位邪魅高手。”
所以,那细棍子,是那日他吹曲的笛子。
燕寻安记得自己的王妃,说过邪魅高手有多么令人回味的。现在看来,高手可能是,但邪魅,就这?
在圆清的组织下,大家都清洗了一番,齐聚圆清的私人禅房。
燕寻安已经急不可耐:“把药材还给我们。”
“圆清老儿,你还劝我做你徒弟,跟着你清修。结果你修道,就是和他们一起偷药材?我见义勇为,将药材拾了去,还要被他说还?”黄川一脸邪笑地指着燕寻安。
圆清:“为救人而为,也是盗亦有道,不悖佛心。”
黄川嗤笑:“狡辩。”
燕寻安不想废话,刚要动手,同时被圆清和温瑶玥按住,两人眼里都是:他武功奇高,打起来,耗时费力。
燕寻安甩开他们两,他才不怕,韵儿的命要紧。
但温瑶玥竟然将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又软又凉的触感,从皮肤,拂进心里,他顿时怪异下来。
听她打圆场:“黄大侠,这药材,本就是药材的主人,最先要给我们的,但是主人的夫人,从中作梗,害我们错失了药材,我们才出此下策。况且,我们要药材,就是为救人。”
黄川:“是救上次那个昏睡的姑娘?”
温瑶玥点头:“对呀,她叫韵儿。”
黄川很爽快:“可以,但我要看韵儿姑娘,是不是真的服用了那些药材,就能醒过来。”
燕寻安眼神不善,显然不愿意这人见他的韵儿。
温瑶玥对他规劝:“王爷,救人要紧。”
转而对黄川微笑:“不愧为黄大侠,对陌生人,也能这般上心。”
黄川一抱拳:“举手之劳而已。”
温瑶玥夸他,就是想他把药材拿出来,可对方丝毫不动,她只有明说:“那把药材给我们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黄川点头:“在长生殿。”
圆清、燕寻安、温瑶玥,都是起身前去:“不早说。”
黄川跟上三人道:“药材就在香灰缸倒下的那一侧,我当时正在佛像的红桌布下躺着,听你们废话,结果就被一缸子的香灰埋了。”
三人毫不客气:“活该。”
圆清面虽善着,但语气也不好了:“你平时胡乱睡在我的寺庙,我都不与你计较。
你就算昨日睡在那桌布下,可老衲今日进去时,你也不出来见礼,还看着老衲拿药材。
看也就罢了,你还趁老衲出去后,将老衲埋在香灰的药材挖出来。
挖也就罢了,你明明听到我等在找药材,你还躺着不动,活该被埋。”
黄川的丹凤眼一眯,薄唇微扬:“真是难得见您老生气啊。那您还执意收我为徒吗?”
“大师您为何要收他为徒啊?”燕寻安将‘他’字,咬音极重,透着浓浓的嫌弃。
黄川对这股嫌弃,一点反应都没有,闲话家常般:“因为他说我苦相命硬,让我入佛门化解,否则亲缘尽失。”
温瑶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长得是比寻常女子都要妖媚,但这就算苦相命硬?
燕寻安将她的脑袋掰过去,不让她看黄川,对圆清道:“他苦相命硬,与大师何干,管他作甚。”
圆清叹气一声,有苦不能对众人言:找天下之主,是受故人所托。而这黄川面相,乃是孤煞之星,将来会让无数百姓丧命。若能感化此人,他圆清也算功德圆满了,自然就能化身舍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