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苏达红似乎没听清,侧头问了句。
郁良没敢直说,组织了一下措辞之后,才慢慢解释道:“我刚才说啊,苏姐你天性活波,不拘小节,朋友也多,所以玩起来不想家,经常夜不归宿……”
“哎呀,这你也知道?”
不等郁良说完,苏达红就尖叫起来,接着伸手往桌子上一拍,朗朗道:“古言说得好嘛,少年不玩乐,老大徒伤悲,抽烟又喝酒,活到九十九,帅哥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咳咳……”
郁良当即笑呛,心说遇到了个奇葩,但瞅着眼前这女人底子不差,经济条件优越,稍稍约束一下就会有个不错的归宿。
倘若如此下去,真的可惜了。
恨人不争,他起了度人之心。
“苏姐啊,虽然说你现在生活很潇洒,但这些都是梦幻泡影,而相比之前,就比如说你十八岁那年经历的那段恋情,虽然说时间不长,但足够刻骨铭心,怀念一生了。”
郁亮此言一出,苏达红的脸色顿时变得呆滞,片刻后从眼神中迸出一抹光彩,口中喃喃着,“十八,十八,篱前,等下,待我长及腰……”
随着她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弱,眼中那抹光彩也渐渐淡去,换来的是两行清泪,无声的划过脸颊。
到最后,竟埋头痛哭起来。
“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为什么……”
哭声低沉,含糊不清,却撕心裂肺。
郁良鼻子一酸,默默的起身走至窗前,望着清空明月,禁不住想起了那个说走就走,一句解释都没有留下的方清盈。
良久。
他听着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苏达红已经趴在椅背上睡着了。
细细的鼾声,伴着这寂静的月夜,似乎只有进了睡梦,才能真正逃离这凡世间的灯红酒绿。
……
半夜三更,郁良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盹儿的时候,苏达红突然醒了过来。
只见其怒目圆睁的瞅着郁良喊道:“这是哪儿,你又是谁。”
郁良闻言一愣,赶紧解释道:“我叫郁良,这儿是易天阁,你是来我这儿算命的。”
“不可能,我怎么睡着的,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苏达红显然惊怒未消,说着就伸手往身上摸索。
郁良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事儿没法解释,甚至越抹越黑,他随即将身子往后一靠,抱起双肩,一语不。
“哼,谅你也不敢,快老实交代,我是怎么睡着的?”
苏达红摸索了一阵,似乎没找出什么异常,这才冷冷的哼了一句。
郁良鄙夷的哼了声,然后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他没指望这女人感恩戴德,只希望其好来好走,还他一个清净。
但他还是错了。
苏达红听完后不但没消停,反倒变得更为激动,指着他鼻子就骂出了口:“你这个无耻之徒,有什么资格窥探我的隐私,如果不是李姐的面子,我才不会到你这破地方来,呸,什么东西!”
说着,从包里扯出一沓钞票就甩到了郁良的脸上。
扬长而去。
郁良坐在原地一动没动,直到太阳再次升起。
他笑了笑,弯腰将散落的钞票拾起,嘴里还一张一张的数着。
之所以笑,不是因为释怀,而只是因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