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非军功不可封爵。”
老朱很热情,但周宣不可能接受,文臣封爵只在开国初期,参与过夺取天下的功臣,确实有资格封爵。
但口子一开,文臣封爵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本来文臣就能够掌握天下舆论,头上再有爵位,很快就会压制勋贵一头,朝堂上的平衡会被立刻打破。
有朱元璋这样的铁腕皇帝在,倒是可以镇压得住,但太子朱标性格温和,不会像他老爹那样磨刀霍霍,极有可能在两三代之内,臣权会全面压制皇权。
通常情况下,一旦皇权被臣权压制,作为皇帝为了制衡,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重用外戚势力,要么扶持宦官集团。
大明一朝,就经历过这个阶段,并且成为衰落的起因。
明初勋贵被朱元璋收拾得服服帖帖,又经历过靖难之役,势力已远不如开国时,加上动荡之后需要休养生息,皇帝需要文臣集团治理天下,所以文臣快速崛起。
永乐时还在北伐,所以勋贵集团还有施展空间,不过自朱高炽之后,文臣在朝堂上的分量,已有压制勋贵的趋势。
明英宗朱祁镇时期,一个土木堡之变,明朝开国时的勋贵几乎团灭,这就造成了文臣一家独大,从而彻底掌控话语权,甚至有了压制皇权的苗头。
所以自朱厚照起,宦官这个原本在大明根本不起眼的集团,开始火箭般蹿升,迅速成为不容忽视的力量,武宗八虎,到天启年间的九千岁魏忠贤,皆是制衡朝堂的产物。
对于勋贵,文臣,或者宦官的是非对错,周宣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但他知道每一个集团都有自己的局限性,只有平衡才能够稳定,否则将会变成斗兽场,自内部互相厮杀。
这便是一个王朝衰落的根源,所以周宣尽量不去打破目前的平衡状态。
听了周宣的话,朱元璋自然明白他的用意,露出欣慰之色:“你小子,倒是知道为咱考虑,可是你救了皇后和太子,如此大功不封赏,岂不是委屈了你?”
周宣立刻做出一副不用怀疑,我就是忠臣的大义凛然状:“万岁,臣不委屈,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粉身碎骨亦无怨言,当然,如果万岁觉得臣委屈,可以赏个几万两。。。。。。”
朱元璋自动过滤了后面的半句话,点头说道:“好吧,咱就尊重你的意愿,暂时不给你爵位了,不过你放心,咱记住了你的好。”
周宣愣住了:“万岁,臣是说,可以赏给臣几万两。。。。。。”
“好好好,咱们先去给皇后治病,别的事以后再议。”
朱元璋充耳不闻,这可把周宣给难受坏了,老朱不愧是乞丐出身,抠是真的抠,区区几万两都不给。
当然,老朱的态度出来了,周宣可不敢追着要,人家始终是杀伐果决的雄主,为了几万两丢了脑袋不划算。
来到蚕室,给皇后打过青霉素,周宣又仔细观察一阵,发现马皇后的情况还算稳定,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有了消炎药的加持,再注意点卫生,大概率是不会感染了,周宣也是庆幸,如果没有抽到医疗包,怕是难以做这次手术,难道这是天意,老天派他来改变大明的历史走向?
“万岁,这药的效果如何,目前还不好说,情急之下也只能如此,不过臣认为,暂时不要给太子用,先观察一下皇后的情况,判断药效如何再说。”
周宣把马皇后当成了小白鼠,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嗯,目前看也只能如此了,天色不早,你回去歇息,明日还要给皇子皇孙们上课,去吧。”
朱元璋挥手让周宣退下,独自一人守在马皇后的身边,只有在她面前,朱元璋才是那个真正的朱重八。
周宣心里有点不爽,为了给皇后献血都晕倒了,老朱不给补偿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强迫明天上班,简直把他当成了牛马,没一点人性。
不过既然是给老朱家打工的,也就只能连夜备课了。
对于老朱家的子孙,一时间不知道该教他们什么,像小胖子这样的妖孽,估计几十年才出一个,直接上强度肯定不行。
尤其是太子朱标,还有燕王朱棣这样的,都快三十的人了,让他们从头学基础知识明显也不现实,毕竟错过了学习的最佳年龄。
周宣想了半晌,忽然眼睛一亮,后世不是有一个教育方针,叫做因材施教吗,完全可以照搬!
立刻拿出日记本,周宣开始写写画画。
太子朱标身体不好,不宜学习太多的课业,但可为其指明大的发展方向,让他有一个对历史走向的概念,这样大明就不会落后于世界。
燕王朱棣胸怀天下,那就让他去祸害别的国家去,主要讲解地理知识,以后能用得上。
小胖子就不用说了,这个妖孽估计要把自己的知识储备给掏空,哪怕他能鼓捣出相对论来,周宣都不觉得意外,毕竟是个天才。
至于小胖子的两个兄弟,朱高煦和朱高燧,周宣也有安排,朱高煦是一个潜在的将军,可以教授他一些新的军事知识和理论,以后无论为大明还是为了他爹打仗都有用。
而朱高燧生平最爱钱财,那就教他经济,有天赋就能为大明培养一个财神爷出来,天赋有限的话,最起码能做个生意富甲一方,也能为大明宗室树立一个自力更生的榜样。
至于太孙朱允炆,周宣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能教他什么,这孩子属于从根上就长歪了,成才就不要了,能走正道就不错,问题在于他深受吕氏影响,不知能不能纠正过来。
写到半夜,本就因为献血有些疲惫,又消耗掉了大量脑细胞,周宣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倒头睡了下去。
睡着不久,这本日记就出现在了朱元璋的手里。
“这小子,对咱的子孙,好像比咱都要了解,等等,为何允炆的名下,只写了一个人字,到底什么意思,咱这太孙不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