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马车自然是不容人做什么手脚的,也不知道风奇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提前躲到马车里来还不露半点马脚。
萧安然无奈的摇了摇头,风奇这些小技俩能骗得过旁人,却实在是骗不过连郕戟身边的暗卫。
“夜五,无妨。”萧安然敲了敲车厢,马车外不见任何回音,但萧安然知道夜五定然是收到了自己的提醒。
风奇看着萧安然奇怪的举动没有半分疑虑,反而是好奇的问道:“萧掌柜怎的变了主意,突然要来参加百花宴了?”
“今日受邀去这附近人家,恰巧相逢受邀而来罢了,并非是什么棋珑阁掌柜,此事风掌柜应该清楚吧?”
萧安然面色平静的勾起唇角,嘴角的笑意却淡淡的透着寒意。
风奇看着她眼底明显的疏离,心底虽然有些不虞,但也明白她的身份所迫,与人相交定然要小心再小心了。
亲眼看着自己与三皇子把酒言欢,萧安然若是不忌惮反倒有鬼了。
“自然,草民今日只见了世子妃而已。”风奇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萧安然点头,继续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话虽未出口但意思已经大致明了了。
风奇无奈的笑了笑,认命般开口:“我今日确实是没想到殿下竟然会邀请那位陆家二公子来,平白添了一场闹剧。”
风奇心底暗暗摇头,他要是知道三皇子今日要请那些家伙过来,风奇他想也不想的一定会苦苦相劝,即便无法劝说三皇子放弃想法,也定然能够给萧安然知会一声好提前做好准备。
这陆潇突然降临,莫说是别人了,就是他也吓了一跳!
不过这四周虽然景色秀丽,但是实在是人烟罕至,尤其是这附近,几乎全然划归了皇家领域,寻常人是不得靠近的。
今日三皇子好像也没怎么出过门啊,也就是说去取花儿的那一次,回来后也没瞧见他带回来的花儿,这就更加奇怪了。
要说这山上还能有花儿的地方不就只剩下那一个地方了吗?
“临熙公主?”
风奇话音刚落就后悔了,这位殿下虽然说地位是尴尬了一些,但也不是他能够随意揣测的。
“什么公主?”萧安然像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一般不解的问道。
“萧掌柜,你不知道临熙公主?”这一下轮到风奇惊讶了:“这位临熙公主就是七年前被送到京城为质的亓兰国公主啊!”
“亓兰国的公主?”萧安然眉间微挑,对这个称呼就更加陌生了。
“没错,据说那位公主殿下来京以后便开始身体不适,渐渐的就连双目也瞧不见别的东西了。”
“以往即便是送质子过来,也多是皇子,送公主的还是头一个,不过亓兰国皇室的人丁好似不怎么兴旺,据说这位公主殿下就一个同胞的弟弟,余下便没有男丁了。”
“皇帝一看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了,也派了太医过来瞧过,毕竟他国公主若是死在境内实在是个麻烦。”
“可是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是水土不服,但是药石也用过不少,那副身子就是日日见不得好。”
“皇帝见她虚弱至此,干脆打发她道郊外住着了,后来那位公主养起了花儿,如今这山头上能看到的还在绽放的花儿皆是出自那位殿下手里。”
“莫说她的身子如何,单就是这一手好花艺也属实的是叫人羡慕。”
“你说的可是花房中的姑娘?”萧安然愣了一下,越想脑海中的身影愈发的与这个描述出的人物重叠在一起。
“哦?看来你已经见过面了?”风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没想到吧!就是那样娇娇弱弱的人儿,竟然将花儿养的这般勃勃生机。”
听他这话,几乎就可以确认阿若姑娘就是这位临熙公主了!
对啊,当时连昭远与她初见时确实称呼阿若是什么公主的,但是她当时没有听清,也没有去验证什么,所以便只当自己是听错了,当时事情太多太乱,自己也没有仔细想想。
如今想来,阿若身姿做派处处都透着不凡,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姑娘。
更何况那硕大的花房摆在那儿,怎么也不可能是想差了的。
一个质子却想着将自己毒死?临熙公主的目的是什么?
莫不是觉得在京中为质太过憋屈,所以也想死的壮烈一些?
若真是这个原因,那未免也有些可笑了吧?
风奇见她沉默着久久没有回音,主动的开口打破了静默:“想来应当如此的,今日三皇子就出过一次门,就是去花房要花儿的。”
“这个时候一株花儿贵的很,三皇子更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只是后来不知道为社么竟然空手而归。”
“好在今日没出什么乱子,不然这百花宴若是办的不好,到时候三皇子暴怒起来更是荤素不忌了!”
“我正好有个疑惑。”萧安然问道:“我瞧着宴上那些花儿都长的不错,三皇子为何还要去花房要花?”
风奇闻言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前几日那些花儿都准备的好好的,可是今日一早起来,本来准备的花海更是十盆里面能废掉九盆,就好像,就好像是被什么人动了手脚一样。”
说者无心听着却恍然大悟,萧安然猛地探头扯住夜五手中的缰绳:“改道,我要去花房!”
话音落下,萧安然的面色沉下一片,风奇被猛地停下的马车带着险些摔了出去,可是看着萧安然的脸色莫名的有些胆寒。
自己莫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还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夜五,先送风掌柜回他的马车上去。”
萧安然冷冷丢下这一句话就自己回到车厢里去了,夜五点头领命,目光也不曾朝风奇那边看过一眼。
风奇刚将身子收回来,刚准备说句话,马车猛地一振,风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砸在了车厢上。
马车的速度陡然快了起来,风奇面色惨白的死死抓着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