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赟和叶莹她见过,但没想到多年不见已经长成了,另一个年轻人看他一直低着头,朱箐箐又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朱秀兰身上。
“陛下,这三位是来自天云阁的高手,负责陛下和琅琊长公主这次出行的安全。”
叶狄等隆武帝三人喝了茶之后,急忙向他们介绍叶赟三人。
隆武帝笑着将茶杯放在一边,看向抬头打招呼的三人,笑容很快凝结住了。
从陆到右,叶莹,叶赟,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
叶狄小心翼翼的看着隆武帝,见隆武帝只是沉吟着不肯说话。
便大胆介绍道,“这边两位是犬子叶赟和女儿叶莹。
这位年轻人是上官大师的关门弟子陆少雄。”
隆武帝看着年轻人还是低着头,不肯抬起来,语气不由得重了起来,“这么说来,年轻人你还算是朕的师弟呢。
抬起头给朕看看。”
陆少雄闻言只有抬起头来看着隆武帝,“陛下天颜威严,草民身份低贱,不敢高攀。”
隆武帝倒是没有在意他的这一番话,像,实在是太像了。
果然他正准备看看妹妹的反应,只听见清脆的茶杯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朱箐箐像是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蹭”
的一下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年轻人。
怎么可以这么像,好像是他好像在活过来了一样。
围着她身边的朱秀兰扯了扯她裙子,朱箐箐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掩饰道,“臣妹没想到这位少年竟是皇兄的师弟,一时之间,有些讶异了。”
隆武帝和叶狄干笑了两声,把话题岔过去了。
陆少雄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站在叶莹的身后。
叶莹看着长公主的失态,心里总觉得她只是在掩饰什么,可是陆少雄十年没出天云阁,长公主怎么可能认识他,将心中这个念头甩了出去。
仔细听着安排。
“朕呢,也是天云阁出身,有些功夫底子,就叶赟负责。
琅琊长公主和幼公主两人功夫不好,就是叶莹和这位年轻侠士负责。”
隆武帝看着痴痴地看着陆少雄的妹妹,心中顿时有了决断,看着妹妹心神不宁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三人领了命令边退下去做准备了,隆武帝有种不妙的感觉,不过也好,这次暗访,一定要斩草除根。
经过两日的准备,车队很快出发了。
坐在马车上的朱箐箐心绪起伏不定,她的思绪忽然回到了她幼时。
那年,还是安平三年,昭武帝病重,诏令三皇子监国,他还特意贬斥了大皇子和素来支持太子,立长立嫡的丞相陆党,并将丞相陆党流放到燕地。
秦州城外三里的长亭里,陆晋有些不安的走来走去,一旁的临川公主则是忧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陆晋听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紧紧地握着临川公主的双手。
临川公主帮着他抚平了白色裘衣上的灰尘,“夫君,想必燕王和世子都能照顾公公,路上是要吃些苦头,但是到了燕地就好了。”
陆晋苦笑一下,面对妻子的抚慰,他一时之间也只是下意识的张了张嘴,不在多言。
三皇子曾暗示昭武帝有斩杀父亲之心,但念在父亲两朝重臣又有从龙之功,才流放燕地。
不过三皇子答应他只要他即位为帝,便将父亲放回老家安度晚年。
这样想着,陆晋脸色变得缓和起来,想来即使燕王和朝廷有矛盾,但看在两家世交交好的份上,应该能让父亲少吃些苦头吧。
看着停在长亭外的马匹,陆晋甩开妻子的手,大步走到自己师弟面前。
“见过燕王,郡主和世子。”
陆晋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三皇子和燕王乃是仇敌,既然决心辅佐三皇子,关系断不能像以前那么亲近了。
朱邬看着和自己如此疏远的师兄,心中暗痛,陆晋乃是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又加上陆家世代为丞相,人脉,资源乃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他瞥了一眼在后面马车上的父亲和妹妹,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书俊,你来这是?”
说着陆晋却“噗通”
一下跪了下去,“家父今日就要随燕王一家去燕地了,此次一去就是两千里,陆晋恳请世子照顾父亲。”
说着还用力的多磕了好几个头。
朱邬闻言不忍,立马跳下去扶起他。
朱邬想起父亲临行前几次嘱咐自己不能心软,于是硬起心肠拒绝了师兄看自己父亲一眼的请求,但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包裹。
朱邬看了看车厢里毫无动静,便直接要车队出发,陆晋绝望的看着车队远去,还有被锁在囚车里的父亲。
他紧紧地攥住拳头,紧紧地。
回到现在,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儿子活着,朱箐箐掀开车帘,看着白衣少年满腹心事的随马车骑行,而一旁的叶莹却一直不停的和他说着什么,朱箐箐苦笑一声,果然还是和他父亲一样招蜂引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