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冷,寒意从袖底沁入,直上心头。
徐白听了萧珩的话,没有任何情绪回答他:“我今天很开心。”
“看着不像,心事重重。”他道。
他的声音,比夜风更凉。
吻她的时候,呼吸也是炙烫的。然而离开几步之遥,徐白就感受不到半分温暖。
“我自已的私事,不与这件事相关。”徐白道。
“你的私事,跟我四叔有关系吗?”他问。
徐白猛然看向他。
灯光在树影之外,萧珩的脸在暗处,表情看不真切。
“没有关系。”徐白看向他,“我自已的事,和任何人都无关。回去吧。”
萧珩拉住她的手。
他没动,而是指了指包厢的窗口:“岁岁,你看。”
徐白顺着他的手望过去。
大帅正在与夫人闲话,谈不上多开心,表情却是难得放松。
“我很讨厌旁人替我做主。”他对徐白说,“不管是我的父母,还是你。我的婚姻,你们都替我决定好了。”
“我决定不了,在这件事里,我比你更弱……”
她的话说到这里,声音突然被定住,因为萧珩抬起了枪。
距离有点远,匣子枪又太沉重,可他一只手举起来,恍若不觉。
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扳机扣动。
徐白顺着那子弹滑动的方向,瞧见包厢里的大帅萧令烨,一头栽在餐桌上。
后脑一个黑洞,隐隐冒烟,血半晌都没有沁出来。
萧珩的手何时微微一动,是被匣子枪的后座力带的,徐白的身子也重重一颤。
人落入了他怀里。
一声枪响后,是万籁俱寂。
片刻才是大帅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徐白被萧珩带着,闪到了假山之后,匣子枪被他顺手扔进了金陵湖。
大帅夫人的哭喊,招来了大帅的副官。
声浪越来越急,徐白透不上气,她的呼吸似乎被一只手重重捏住。
萧珩附耳:“你是我的帮凶了,岁岁。”
徐白站不稳。
萧珩搂住她的腰:“听说,同流合污的感情,更长远深邃。往后,咱们是一条心吧?”
又说,“不会有人相信我杀了大帅。一旦有了风声,我可以脱身,你可以吗?你母亲、你弟妹,会不会被你牵连?”
徐白定定看着他。
假山后的翠竹,被寒风吹得簌簌,竹影如鬼魅招展。
“岁岁,你下定决心站哪边了吗?”他又问。
徐白耳边,还是枪声震动,半晌耳鸣才消失。
“我知道。”她的声音,自已听着都颤抖。
“吻一下我,表达你的诚意。”萧珩说。
徐白微微踮脚,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下。
萧珩回吻,吮吸了下她的唇:“很好。”
又对她道,“往后,别让旁人亲你。今天是咱们正式商议结婚的日子,你听懂了吗?”
徐白在暗处,眼泪顺着面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