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最近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的。
穿着白色的回力运动鞋,宽松的牛仔裤,身材倒是不错。
上半身水蓝色半截袖,没包。
我摇摇头,这个一看就不行,应该是个上班的,牛仔裤的屁股兜也瘪瘪的。
不像有钱包的样子。
我又将视线放在前一人。
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身上油渍麻花的,一看就是个工人。
这附近有个工厂我知道,月底才发工资,这种人上班的时候也不可能带多少钱。
这时我的目光放在了人群把头的一个中年妇女身上。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
那阵子全国结婚都早。
要是搁现在,这女的有可能是孩子的妈,但这个时候,这中年妇女极大概率是奶奶。
她穿着大红半截袖,脸上全是汗,眉毛皱得很紧。
手里握着一个手帕,但不是用来给自己擦汗。
而是给怀中的小女孩擦汗。
小女孩趴在她的肩膀,面色苍白。
“有了,就是她!”
我脑子一转。
这公交车沿路有个医院,两人的样子很有可能是要去看病。
看病一定要带钱。
脑子里生出这个想法的瞬间,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这他妈不是畜生。
我自己的爹还在医院躺着,我那两万要是被人偷了。
想到这我摇了摇头,救命钱不能偷。
远远地车已经要到站了,在等红灯。
条哥拍了拍我,压低声音说道。
“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咱是小偷,但是救命钱咱不碰。”
果然在条哥这个老油条面前,我还是太嫩了。
我能想到的,他都想得到。
“就偷这个了,你的眼力还得练。”
条哥站起身,脚动了动。
我顺着他脚尖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秃头的中年。
穿得很朴素,也没有穿金戴银。
我眼神掠过的时候就自动把他和有钱人排除了。
不知为何条哥把他当成了猎物。
“滴滴滴!”
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