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在县医院工作的老同学说,顾书臣的病县里治不了,去大城市可能有办法。
这就是父母和弟弟给他下药的理由?
没人想过,万一闹出事来他的军旅生涯也许就此终止。
或许在爹娘眼里,他拿命拼来的一切都不如顾书臣重要。
离乔山村越来越近,知青院的屋顶已经依稀可见,这时……
“顾大哥!”
鹿悠悠使劲挥手,她脚都要站疼了,听老乡说顾书臣一早进了城,她傍晚刚过就在这张望。
顾清野没想到鹿悠悠会在这等他。
对面那双清亮透彻的眼睛更显得顾家人狼心狗肺,连带着他身上似乎也有了洗不掉的罪孽。
鹿悠悠的脸上有着六分羞涩、三分害怕、还有一分大胆,刚要勇敢表白,顾清野先开口了。
他的声音庄重而有力:“鹿悠悠同志,如果你的想法没有改变,我愿意负责。”
顾清野想清楚了,顾家的恩情他来还,鹿悠悠害怕他便护着,只要她愿意,他就带她走。
至于暂时弄不清的些许疑点,顾清野自认这辈子从来没怕过。
惊喜从天而降,鹿悠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听过最没有感情的“求婚词”,但是不重要,她的命保住了啊!
也恭喜这位炮灰,你的命也有希望了!
“那我们啥时候领证?”鹿悠悠几乎脱口而出。
顾清野不禁勾唇,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比羞涩的更羞涩,比大胆的更大胆。
“要先打结婚报告,批准之后才能领证。”
“咳,我知道,我是想问需要多久?”
鹿悠悠稳了稳人设,任务还没完成,不能崩。
“快的话一星期。”
还行,勉强能忍。
“那我们这就算处对象了?”鹿悠悠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顾大哥,你等我一下。”
两条麻花辫一阵风似的飞回去又飞回来,然后顾清野眼前便多了一支钢笔、几张信纸,还有一本崭新的红宝书。
鹿悠悠双手捧着书,眼睛一闭,心一横:“顾大哥,你能给我写份保证书吗,就垫着这个写。”
向毛爷爷发过誓,想必你不会食言的吧?
顾清野怔了一下,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他立正站好,向鹿悠悠行了个军礼。
“请鹿悠悠同志放心,我决不食言!”
最后顾清野还是一字一句签下了保证书,鹿悠悠眉眼弯弯地看着,可惜没开心多久,好事后面总会有一个“但是”。
“鹿悠悠同志,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
什么?!
鹿悠悠收保证书的动作都僵住了,咽了咽口水:“那、那……我怎么办?”
“我回去就打报告,报告下来就给你发电报。”顾清野有些歉意,“但我可能没法过来接你。”
“没事,理解,军人嘛。”
鹿悠悠脸上笑眯眯,心里哭唧唧。
不然咋办,又不能拦着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