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谈见韩阅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也意识到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
“厉城案先放一放。”韩阅川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小乐那审的应该也差不多了,沈处长和马组长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下楼?”
沈谈微微勾唇。
“看来,炭疽杆菌的案子,要破了。”
韩阅川笑着将手章举起。
“都负伤了,再不破案,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
杨丹凤此刻正紧绷地坐在韩阅川面前。
她的眼里有内疚,有痛苦,有崩溃过后的淡然,更多的,还是哀伤。
“对不起韩警官,我骗了你们。”
终于,愧疚还是如洪水一般冲垮了杨丹凤的心理防线。
她微微闭上眼,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韩阅川露出早知如此的神色。
“嗯,我知道。”
杨丹凤猛地抬头,看向韩阅川的眼神多了一丝难以置信。
韩阅川从容地望着她。
“丹凤,我知道你没有说实话。可我们相信,你本性不坏。炭疽杆菌案你本身就是受害者,你和展新月一样,本不应该被牵扯到这些案子里,你们都是无辜的。”
杨丹凤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滔滔不绝的往外涌出。
“——所以,我们一直在等着你自己告诉我们真相。”
杨丹凤的情绪崩溃到了极点。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还要给我机会。我明明……”
“因为,我曾经和你一样。”
韩阅川此话一出连带着沈谈都扭过了头。
杨丹凤呆呆的看着他。
只见韩阅川缓缓起身,踱步到一侧。
“我的父母感情不合,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争执,打架,分居。直到我六岁那年,他们两个因为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大打出手,我母亲用刀割开了我父亲的咽喉,然后挟持我到楼顶,伺机跳楼。”
韩阅川语气淡淡地,有种雨过天晴后的从容。
沈谈的瞳孔微微放大。
“幸好我命大,当时办案的警察把我从母亲的刀下救了下来,之后我就被送到了福利院。我以为我人生的噩梦要开始了,可我遇到了一群很好的人。”
韩阅川转过头冲着杨丹凤笑笑。
“我那时候和你的想法一样,我不相信任何人,我认为这个世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毕竟,连亲生父母都如此,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可我错了,有时候,人的远近亲疏和血缘并没有太大关系,缘分这个东西,一直都很奇妙。”
杨丹凤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怔怔望着韩阅川,眼泪不自觉的往下落着。
韩阅川和沈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的等着她将情绪全部倾泻完。
几分钟的宣泄后,杨丹凤终于还是平静了下来。
她缓缓地抬起头,用极其认真的神色看着韩阅川道。
“韩警官,你们真的还愿意相信我吗?”
“当然。”
韩阅川点点头。
杨丹凤似乎收到了极大的鼓舞。
她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
“昨天晚上,你们来之前,确实有一个人进了我的房间。”
杨丹凤身体微微发抖。
“我知道他是谁,可我不敢指认,因为我害怕你们发现我是这件事情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