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桐衣冠楚楚地坐在他眼前,不就摆明了这全套衣服都是秦飏亲手穿的吗……
“全部?!”
顾屿桐不敢说实话,揽着陈谨誉的脖子,尽量撇开整场事件里有关自己的部分,哭诉道:“秦飏带着人找上门,不由分说地把我扒干净,然后又给我穿上了他带来的衣服。他甚至……甚至还……”
“还做了什么?”陈谨誉的脸色冷到了极点,事实上,没有哪个a1pha能忍受得了属于自己的omega被别人碰。
“……”顾屿桐把口袋里的剃毛刀拿了出来,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充道,“他还……这样。”
迷迭香信息素倏地在房间内爆炸开来,浓到足够让人窒息。
a1pha眼神阴鸷,大有失控的架势:“那你,你们。。。”
“没有。”顾屿桐本能地被a1pha的信息素压制住,感到心慌和恐惧,“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陈谨誉扯住顾屿桐的领口,“嘶啦——”一声,昂贵的定制西服被瞬间撕裂开来。a1pha的嗓音不容置喙,像是心爱的东西未经允许被别人染指了:“脱了。所有。”
“谨誉……你冷静点。”顾屿桐被迷迭香信息素呛得喉咙紧,干咳起来。
陈谨誉以前会纵容顾屿桐声色犬马是因为顾屿桐没有表明过心意,严格来说还不算是他的人。
但自从顾屿桐在跨年夜答应了他的求婚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秦飏简直是在找死。
“谨誉?”陈谨誉一反常态的神情让顾屿桐感到陌生,他晃了晃陈谨誉的胳膊,“谨誉,秦飏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
“脱下来。”a1pha重复了一遍指令,眼神让顾屿桐莫名心悸,“然后我带你去浴室。”
顾屿桐隐隐不安,头一回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
像是想要为谁辩白,或者挽回些局面,顾屿桐边脱边嗫嚅道:“其实、秦飏只是给我穿了——”
“内裤也脱了。”陈谨誉淡淡地打断他,然后大手捞起他往浴室走,“情况我知道,不用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没有怪他的意思,意味着怒火全集中在秦飏一个人身上。
顾屿桐的心情没有得到半点缓解,那股不安感被一点点放大。
第三天,秦飏进医院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虽然对外宣称是天气寒冷再加上工作繁忙所以烧病倒了,但外界传闻很多,什么仇家寻仇、商会内斗、被暗害落水……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原本简单的感冒烧最后也越传越离谱,传来传去,传到顾屿桐耳朵里的时候,秦飏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什么,都插上氧气管了?”顾屿桐扔了砂糖橘,从沙软垫里起身,“李伯您再说清楚点,什么叫做人已经快不行了?”
管家李伯左右环顾了一圈,小声道:“是的,顾先生。外头现在都是这么说的。”
顾屿桐连嘴里的橘子都忘了嚼,他愣在原地:“不是说只是连人带车翻进了水里吗,除了高烧不退之外,没有听说身上哪里还有伤啊。”
李伯思索了会儿:“顾先生,现在正值寒冬,那么冷的天又浸在水里这么久,人恐怕都冻坏了。更何况,长期高烧不退的确是有生命危险的。”
顾屿桐无意识地捏着手里的橘子,连捏破了都没现。
他怔怔道:“可他明明那么壮,看起来那么健康,好像一顿就能吃得下整头牛……”
“世事无常。”李伯是老人家,老人家说这样的话总是让人莫名伤感。
李伯以为他是在担心陈谨誉,于是安慰他:“顾先生,您放宽心,不用担心陈总。”
李伯看顾屿桐仍然是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一边感慨着这孩子的善良,一边告诉他:“外界的传言不一定为真,秦飏也许没有他们说得这么严重,您不用放在心上。”
顾屿桐觉得嘴里的砂糖橘味同嚼蜡,他迟缓而沉重地点了点头。
李伯唠唠叨叨个没完:“但高烧不退确实很危险,想当年我们小时候,谁家小孩儿要是高烧不退,家里人都要愁死了,生怕人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