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双手抱臂安静的靠在车窗上,人还在沉沉睡着。他已经撤去了伪装,恢复本来面目,像一个大号的人偶娃娃,只是脸色过份苍白,灯光和月色在他身上投下柔和的暗影,光一肩,月一肩,人和月光眠,看起来像一副年代亘远的肖像画,飘渺模糊,惊艳绝伦,是谁都不配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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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伤哪了?”我问。
“他没事,放了点血,我劝不住。”
我听胖子一说就急了,只是放了“点”血能虚弱成这样?什么情况,又要他放血?身边跟着的张家人都是废物么?
“上次检查他就严重贫血了知道么,怎么还能眼睁睁看他放血,你们一个两个跟着去吃干饭的么?”
我回头冷冷看了眼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俩正站在廊下静静的听着,看不清面上表情,但都没有出声反驳。
胖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忘了他当时也在场,“别说气话,小哥要做什么你能劝得住?”
“我能,他要不听我就死给他看,我看你就是豁不出去。”
胖子无奈的说,“嗯嗯嗯,你是无牵无挂了,我不是拖家带口嘛,家里还有俩崽呢。”
然后我就看见闷油瓶的嘴角轻轻弯了一下,他闭着眼睛,右手翻开,只两根手指向我勾了勾,示意我上车。
他醒着,那他都听到了。我不自在的哼了一声,推开胖子从另一边坐进车里。
胖子在车边站了一会,叹口气,跟张海客小张哥进去了,然后我听到一阵模糊的吵闹声,不知道是不是胖子和小张哥开始互相指责,张海客又忙着拉架。
车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我翻开他的左手,发现应该包扎过了,掌心缠的纱布还在渗血,他的伤口虽然愈合很快,但他放血好多次了,手心依然补丁摞补丁,伤痕都满了,明明说好不再割手了。
“你傻么?”我没好气的说。
“遇见操控毒虫的高手。”他解释道。
我听说东南亚丛林里有无数人类想象不到的虫子,有些是无害的,有些攻击性就很强,会杀死动物食腐,或者吸食血液为生,甚至有的还会寄生在人身体上。多少年来一直有人试图操控这些东西,没想到还真有成功的。
我叹了口气,一报还一报,我剌别人手腕,就有人逼小哥放血,这世上的因果总量是守恒的。
我细细按摩着他每一根手指,纱布缠的很紧,真怀疑是小张哥包的,我都担心他手指血脉不通了。
“张家出事,”他轻轻的说,“我责无旁贷。”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不用说了,你是族长么。如果有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
他一下睁开眼,真的跟我说,“回去,可以么?”
我呆了一下,怎么这时候了还出言赶人,信不信我把你手指一根根掰折了,又感觉可能掰不过他一根手指,这能力对比还真让人泄气。
我不想就去留这个问题再纠缠,我是一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但当我打定主意的时候,我就咬定青山不放松,不再去触动这个主意分毫,谁也阻挡不了。
“小花来了,黑瞎子还好么?”我换了个话题。
闷油瓶叹口气,他也清楚劝不动我,除非把我打晕了,跟胖子一起打包送走,否则没得谈。
多年前他就做不到,我赌他现在依然下不去手。
“去问胖子。你身上有血腥味?”
我低头闻了闻,没有吧,我很小心的,风二河的血一滴也没沾到我身上才对,外套我已经扔了,手也在医院仔细洗过了,打了七八遍洗手液。
他皱着眉看我,“你还去医院了?”
这人属狗的么,鼻子这么灵,我想起了他的预用名,张狗蛋,还是我起的。
我笑了,“你猜。”
他打量了我一会,发现我应该没受伤,“独自冒险,好玩么?”
“你不也一样。”你都玩脱了放血了都快躺了还说我。
我不是攀缘谁而生的菟丝子,你强我不强么,谁还不能独当一面似的。
我俩安静的对视了一会,他竟然先道歉了,“不该小瞧你,是我心急了。”
甚至不确定他跟我开了句玩笑。
“你很强的,吴小佛爷。”
我一下有些怅然,是啊我很强,我曾经一个人顶风千里,遇鬼杀鬼,遇神杀神,吴小佛爷这个名号不是祖荫,是我当年蹚着血一笔一划杀出来的。
如今我越活越没出息,竟然还想变回去,去他妈的,我都瞧不起自己。
我什么也不想跟他提了,这一句,已经足够燃起我的战意。
你很强的,吴小佛爷,我对自己说,你能护住他和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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