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舜敷衍:“不用了,我碗里还有。”
其实不是碗里还有,也不仅仅是卫生问题,而是她不喜欢别人把想法强加给自己。
吃什么,吃多少,随心所欲不好吗?
再说得直白一点:吃个菜,她都不能有点儿人身自由吗?
辛母的热脸再次贴了冷屁股,脸色未免难看。
虽然缓了缓又自己好起来,还跟颜母说起了笑话,但颜如舜却隐隐觉得:婆婆妈这座火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在沉默中爆发。
第二天是星期一。
一切一如往常,但一切好似又有了不同。
私塾里新来了一个三岁的男孩子,估计在家被宠得没边的那种,在私塾里怎么调皮怎么来,压根没那份坐下来之乎也者的心思。
颜如舜温柔又不失坚定的声音头一次一点儿用都没有,他像只磕了药的鹌鹑一样满院子乱飞。
她没奈何的去追他,结果他滑溜得像条泥鳅,不仅把老师耍弄了一番,还脱了裤子光着屁股往其他同学中间钻,一路发出小恶魔一般的笑声。
真是开了眼界。
也不知道家里有多极品才能培养出这等熊孩子。
颜如舜不动声色地蛰伏一旁,瞅准机会一把将他抓住。
这熊孩子可好,扭头就咬在她手臂上。
哎哟好痛——靠,哪儿来的小野兽,怎么这么狠!
她真是第一次知道当老师也会有遇袭的风险。
颜如舜内心滴血,但她坚强的忍住了,表面一片高冷,好似那熊孩子咬的不是她的肉,而是一根棒槌一样。
熊孩子咬得那么狠,却没听见声音,不由翻眼往上看了一眼。
颜如舜也不说话,就把他脖领提着,一脸的自在,却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一个不松口,一个任他咬。
僵持了许久,那熊孩子气势渐渐衰竭,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臂。
这下,颜如舜把他提溜到桌子前守着,依然用温柔但坚定的声音笑眯眯地说:“柯柯,你放心,颜老师今天一天只陪你一个。”
柯柯顿时泄了气,耷拉着脑袋,像个败军之将,虽然满脸不情愿,但总算是乖乖听话了。
颜如舜这才暗暗抚摸那已经见血的牙印,心里感叹:教育啊真是一场意志力的碰撞,端看是文明的意志力更坚定,还是野兽的意志力更坚固罢了。
嘶,嘶——不知道这个牙印能不能算工伤啊?
等到回了家,她匆匆翻找聚维酮碘。
擦药的时候,她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哎,应该不至于感染狂犬病毒吧?”
“怎么有个这么深的牙印?”
辛微扬仿佛从天而降的突然出现,一把抓过她的手臂,神情紧张得不行。
颜如舜吓了一跳:“你从哪儿冒出来的?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本来在厨房准备给你煎牛排的。”
还真是,连厨房的战斗装都穿上了。
辛微扬又是生气又是心痛的看她一眼,严肃的问,“怎么回事?”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
颜如舜怕他担心,轻描淡写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辛微扬脸都黑了:“你就任由他咬着?”
“他就跟只鳖一样,咬死了不撒嘴,我也没办法啊!”
颜如舜辩解着,又洋洋得意的笑,“不过就算他这只小鳖妖怎么横,最后还不是被我收服了。”
这回,她那灵精怪古的样子没让辛微扬发笑,他脱了围裙,拉着她就要走:“我带你去打狂犬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