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沈秀才木着脸念:
“岳母大人,约定之日已到,媳妇儿我先带走了,改日上门补聘礼……”
沈母也凑过来看留在桌上的字条,但她不识字,只得和沈秀才面面相觑。
沈灼华急急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打斗痕迹,但窗户打开,有脚踩过的印痕。
昨夜狂风骤雨,什么声响都被雨声掩盖了。
沈其蓁是被人掳走了!
沈灼华扭头就往外走,“去报官。”
“哎,灼华!”身后的沈母突然大喊,“你快看这长命锁!”
沈灼华看着她捡起来的长命锁,不是沈其蓁的东西。
沈母道:“这是狗蛋的呀!”
沈灼华的脸色有点难看:“不会是您常说的那位狗蛋吧?”
沈母连连点头:“是呀,与你有娃娃亲的那个狗蛋呀。前些年他还来过信,说有出息了就回来娶你。”
“娘!”沈灼华揉揉额头,“那不是您的玩笑话吗?”
沈母讪讪:“狗蛋好像没有当玩笑,那咱们也不能食言呀。”
沈灼华气极:“这是食言的问题吗,他连人都搞错了!”
说起这个人,沈灼华也是一肚子气。
每每她跟着林夫人去京中圈子交际,贵女们便时常拿这所谓娃娃亲笑话她,叫她回乡下去与此人成亲。
可沈灼华连这人的脸都记不住了。
沈母连忙道:“狗蛋是个好孩子,听说在镖局有正经活路呢,其蓁不会有事的。”
沈灼华有些控制不住语气了:“娘,我们离开沈家村多少年了?您怎么知道他现在成了什么人?这副做派,分明就是土匪!”
而且还瞎,把其蓁当成她抓走。
沈灼华往外走:“不管怎么样都得报官。”
“不妥,不妥。”沈秀才挡在门口,“将军府午后就来提亲了,这时候去报官,阿蓁的名节怎么办?”
沈灼华道:“名节难道有命重要?!”
沈灼华懒得理会老爹,穿上蓑衣便出门。
朦胧的天光下飘着小雨,沈灼华却吃了闭门羹。
洒扫的老人说,昨日城外闹了马匪,衙门里的官爷全都一早被派去了城门帮忙。
沈灼华冒着雨往回走,没报成官,还得回家处理烂摊子。
下了一夜的雨,此时天色也不如平日里亮堂。
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停了辆马车,一名锦衣女子钻出侍女的伞,进了马车里。
一见车中场景,闻奚榕目光一闪,指间飞出细丝,缠绕住对方手中的匕首,抢了过来。
“今日天色是差了一些,叫你送我出门也是勉强了一些,但没必要想不开吧。”
她对面的闻憬悠悠叹了口气,也懒得解释。
本朝男子多束发,他却半散着头发,青丝下是一张原应该十分昳丽的脸,却因耷拉着眼帘,加之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显得有些恹恹的。
闻奚榕同他说话,“你看看我新得的马车,如何?”
闻憬斜倚着车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薄唇嗡动吐出两个字:
“俗气。”
闻奚榕冷艳一笑,掀起一角车帘,“那你看这雨中景色,是否别有一番意趣?”
闻憬也微笑:“鬼气森森。”
闻溪居皱眉:“你便这般扫小姑的兴致?”
闻憬的耳朵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突然道:“停车。”
闻奚榕伸手拦住车门,“三请四请才将你请出门,不要想自己瘸着腿回去,届时母亲又怪罪我。”
一年来,所有人都对闻憬的腿和伤避之不及,也只有她敢直言。
闻卿时凉凉地说:“车轮,水,溅到人了。”
闻奚榕皱眉,探出身子看过去,果然,车后不远处站了一道弱小无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