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着实被郑锦的这句话震了一下,明明是再平常的一句话,他却听出了一丝绝望。
同时,严越又有些自责,他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郑锦,才让她这么没有安全感。
最重要的是,严越第一次从郑锦身上看到了主动的攻击性。
没错,就是攻击性,带着防备的攻击性。
郑锦这句话像一颗石子,在严越平静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
救自己?
从她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带着一丝令人窒息的绝望。
郑锦一直都是内敛的、静和的性子,即使偶尔有些大胆,但底色始终乐观开朗。
可此刻,他分明看到了她眼底深处潜藏的恐惧和无助。
还有,郑锦身上表现出来的防备和攻击性。
那是在她身上,前所未有的。
一种强烈的自责感涌上心头。
他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力,干脆又咽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
最终,严越只挤出了这几个字。
深深地看了郑锦一眼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大毛则默不作声地守在门口,像一尊忠诚的守护神。
严越一路驱车赶到科研所,心里的烦躁却丝毫没有减少。
郑锦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隐隐作痛。
王鲁……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却活生生地出现在省城,还拥有如此强大的势力。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科研所的大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冷峻,严越快步走进去,却在大厅被拦了下来。
“范所长正在接受政治审查,现在谁也不能见。”年轻的干事语气公式化。
严越皱了皱眉:“我有事情找他。”
“不好意思,请您等待。”干事依旧坚持。
严越只好在楼下等候。
楼上,范所长正襟危坐,面对着两位来自政治部的干事,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就像一个老练的渔夫,面对汹涌的波涛,依旧稳坐钓鱼台。
“范所长,郑锦是你们科研所的人吧?”其中一位干事开门见山地问道。
范所长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郑锦?不是,我们科研所从来没有一个叫郑锦的职工。”
“可是据我们了解,她参与了滴丸机的研发工作。”
“滴丸机项目是中药管理局牵头的,我们只是暂借调宋匀同志过去协助。”
“这个项目并不属于我们科研所。”范所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那您知道郑锦和宋匀的婚外恋吗?”另一位干事抛出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
范所长笑了。
“据我所知,他们在一起合作,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什么样的婚外恋几天就能完成?同志,说话要有证据。”
“不过,我建议你们去查一下郑锦的家庭关系,还有她回省城的时间,就知道谁在说假话了。”
两位干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尴尬。
其实,他们也已经侧面了解过郑锦的情况:父母双亡,嫁给严越后,却和大姑姐严英关系紧张,前不久还被严英打进过医院。
只是上面有人发话要严查,他们也不得不介入调查。
另一边,宋匀同样也在接受政治审查。
不过比起范所长那老狐狸般的滴水不漏,宋匀的配合就显得消极了。
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后仰,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宋匀同志,你和郑锦同志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干事严肃地问道。
宋匀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工作。”
干事眉头紧锁,这态度,分明就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