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上学呢?阿姨帮你问问爸爸妈妈好不好?”“不要,他们没有钱,”妈妈还想说什么,被张祈拦下来。
“阿姨知道我为什么叫陈曦吗?”“啊?为什么呀?”“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刚好天气晴了,也是在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我爷爷给我起的名字。”
“真好听啊,”王相莫表示赞同,接着拿第四个包子。
吃完饭,陈曦就收拾桌子,张祈赶紧接过来,“我们家都是我来洗碗的,你不能抢我的活,”陈曦把碗分一半给他,“那我们一起吧。”
啧啧啧,这觉悟,比在这蹭吃蹭喝几年的王相莫高多了。
仿佛心灵感应似的,王相莫下一秒从椅子上弹起来,“我也来,给我点,”还算有点眼力见啊。
洗刷完后,张祈解开穿在陈曦身上的唐老鸭围裙,“这是我的围裙,没骗你吧,我家都是我刷碗,”“嗯,没骗人。”
一旁的王相莫掉线似的,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刷碗莫非是什么隐藏的神圣的工作?那回家一定要刷碗,顺便让妈妈感动一些,在不经意间让爸爸知道,还能涨点零花钱,天!不愧是王大师,悟了。
“陈曦,我送你回去吧,你一晚上没有回去,妈妈会不会着急,我们陪你回去,也好解释,”张祈把自己身上的围裙也解开,跟着就换鞋。
“谢谢小祈哥哥,不用了,我妈妈不喜欢我和其他人一起玩,”“会不会打你?”陈曦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张祈和王相莫还是坚持把他送到家,“你开门,我们叫你没有什么事再走,”“好。”
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声音,过一会又敲,里面的人像是被惊到,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接着门就被粗鲁的推开。
里面的人哑着嗓子,“你他娘的有病?怎么不死外面?”张祈很生气,这人是谁?陈曦爸爸?
陈曦没有什么表情,低着头往他俩这里看了一眼,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傻了?还是和你那个妈一样外面有人?哈哈哈,他娘的,你今年几岁?比你妈还厉害!”接着就一个踉跄被抓进去。
张祈赶紧跑过去,抓住陈曦的手,“叔叔好,你不能这样说他,他还是一个孩子。”
恐怕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里面的人把门又打开了些,这时陈曦的家彻底暴露在张祈和王相莫眼里。
东歪西倒的酒瓶,有玻璃的、塑料的、陶瓷的、易拉罐的,还有类似桌子上的剩菜,散着诡异的臭味。
眼前陈曦的爸爸也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极瘦极瘦,颧骨很高,半眯着的眼睛,还不能适应阳光,脸也是苍白的那种,胡子又长有稀疏的挂在嘴角,牙齿也很稀疏的倒在嘴里,呼吸间散着呛人的味道,像是陈年的烟草酵了一样,也就眼睛是双眼皮,和陈曦很像,但是很混浊,像是暴雨后激起来的黄沙。
“怎么了,臭小子有朋友了?”更臭了,陈曦就这样被抓着领子,直面着眼前的人。
“叔叔,你放开陈曦,这是家暴,我要报警了!”王相莫说话还有些颤抖。
“臭小子,命怎么这么硬?死几次都没死?跟你那个□□妈一样,贱命好养活!”说完又把手松开,从门后摸索出一个酒瓶,“就说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他妈什么德性不知道吗?妈的,贱人在外面找个小白脸,生下你这个赔钱货。”
张祈拉住陈曦的手,“跟我走,”陈曦把他的手松开,里面的人也注意到这些动作,冷笑一声,“他那个妈都不敢离开我,他敢离开我个试试,还要给我养老送终呢,不然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
忽然把酒瓶给扔了,又拽着陈曦的衣领,把他往屋里拖,张祈见势赶紧拉住陈曦的手,还是被他倔强的松开了,门被关上,屋子里传来酒瓶倒地和抽打的声音,在去拽门,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王相莫踢了一脚门,门没有反应,只剩下屋子里不知道在生什么。
“妈的!禽兽!怎么会有这样的爹?”张祈情绪激动,控诉这这个人渣爹,王相莫不知道说什么,也在一个劲的叹气。
“老王,你说我们应不应该报警?”“老张,估计这人不止一次进局子了,你看他那一脸无所谓样,估计就是烂泥一堆,警察来了也做不了什么,顶多教育批评几句,那以后呢?倒霉被打,被报复的还是陈曦。”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还是学生,一名小学生,”“你要临阵脱逃?”“你误会了,小学生,那是不是可以说,我们打人不犯法?”
张祈白了他一眼,“你打的过谁?”“那就报警,警察叔叔一定可以,”“也就只能这么办了,”还好张祈昨天晚上留了个心眼,要来爸爸的相机给陈曦拍了几张照片,真的报警,绝对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