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走过来，把林觉扶起来，“我送你回去。”
林觉乖乖起身，把手交给他，一直到陈曦和林觉的身影隐进小区，张祈还在恍惚。
是张安？小香香？那个丢了快九年的妹妹？张祈不知道，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陈曦没有告诉他？太乱了，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不可能认错，张安脚后跟的红痣和右眼角的泪痣，张祈不会认错，但是为什么张安会不认识自己？为什么张安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陈曦在这里当家教半年了也没有说，为什么？
等到陈曦回来，张祈还在那个地方等着，在路灯下显得很落寞。
“小曦，你，不说说吗？”张祈声音有些哑，低低的，像是呜咽。
“哥，回家说，好不好？”陈曦把手搭在张祈身上，“晚上风也挺凉的，你身体不好，不要着凉。”
“小曦，”张祈无力的闭上眼睛，“我眼睛不舒服，你明天在和我说。”
回去的一路，张祈都靠在陈曦的肩膀上，眼睛微闭，没有意识的跟个陈曦的脚步，这会的他什么都不想思考，睡一觉吧，明天再说，明天，等自己睡醒了，在好好理一理今天的事，陈曦，陈曦应该也不知道吧，不知道吗？大概吧。
陈曦一直等着张祈的质问，但是没有，一路上张祈都安静的跟着他的脚步，回到家也是洗洗澡就抱着卷卷睡了，背对着他，没有语言。
其实，这会的安宁，最让陈曦恐惧了，没有交流的相处，对方心里想的什么都不知道，陈曦也不想去解释了，现在所有的解释都是在为自己辩解。
陈曦爬上床，从背后抱住他，搂着张祈的腰，抱的紧紧的，怀里的人没有动静，但是从呼吸声可以判断他没有睡，陈曦抱的更紧，仿佛度过最后一个夜晚，就这样吧，等明天。
“小曦，起床吃饭了，”张祈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早上起来的很早，把早饭做好才去喊陈曦起床。
“小祈哥哥，你，好，”陈曦把衣服穿好，也跟着出去。
还是没有语言，默默的吃完饭。
吃完饭张祈又要收拾碗筷，“我来吧，哥，”陈曦起身，拿过碗筷。
“嗯，”张祈把东西放下，又坐了回去。
“哥，对不起，”陈曦低着头，声音很小。
“你是不是指望我说没关系？不，陈曦，有关系，”说这些话的时候，张祈还是很平静。
“我们可以晚上去找她吗？她今天有考试，”陈曦还是低着头。
“嗯，”张祈没在说话。
等陈曦把东西收拾好回来时，张祈还是坐在那里，他也坐过去。
“小曦，和我说说，张安过的好不好？”张祈摆弄着手机，里面都是全家福，还有仅剩的几张张安的照片。
“她，现在过得很好，有三个哥哥，还有三个嫂子，没有父母，”说到这陈曦又赶紧补了一句，“养父养母也没有。”
“嗯，还有呢，她开心吗？”
“嗯，三个哥嫂都很宠她，她成绩也很好，脾气有些倔，有喜欢的人，但是也有讨厌的人。”
“我都不知道，”张祈苦笑，这都算什么？自己男朋友不告诉自己亲妹妹的事？
“小曦，如果我没有看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还是打算永远都不说？”
“不是的，哥，我已经打算说了，就是没有想好，我，不会很久的，我会告诉你的，只是，我没有想好，”怎么说呢？都是借口，陈曦有些语无伦次。
“嗯，我知道了，我去上班，还有事没做完呢，你也去补课吧，”张祈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关上门那瞬间，陈曦觉得自己被抛弃，整个人都置身事外了，张祈想什么也不说，接下来要怎么做也不说，所以是被放弃了？自己是被张祈放弃了吗？
“老张，我觉得你先不用怪陈曦，他可能真的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你说，毕竟你都找了这么久，这会如果突然告诉你张安就是自己的学生，你可能也接受不了，”王相莫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也接受不了，他也不是故意为陈曦辩解，只是像陈曦这样聪明的孩子，这么做可能有他的理由。
“他怕失去我，”张祈回答，“你知道吗？老王，陈曦是有心理问题的，童年阴影让他时时刻刻保持高度警惕，总是害怕自己被抛弃，我看过他吃的药，他骗我说是钙片、vc，不过是精神类的药物，他，不告诉我。”
“怎么会啊？他看着挺正常一人啊？”王相莫不愿意相信。
“是正常，就是，占有欲太强，还会自残，他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都以为我不知道，”张祈闭着眼，眼睛又开始不舒服了。
“自残？会不会危险？”王相莫有些担心，像陈曦那样的个头，真的打起架来，自己和张祈加起来也只能挨揍。
“不会，他只会不说话，或者用刮眉刀片刮胳膊，避开血管，以前会，现在和我在一起就没有看到过了，”张祈听出他话外音，陈曦怎么可能会和自己动手？永远都是被打的一方。
“嗯，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张安吗？”
“我想晚上就把她认出来，告诉她我是谁，她是谁，我真的太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