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慢、很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问道:“所以……这五鼎芝没毒?”
老大夫只说:“我都吃了,你说它有没有毒?”
一听这话,堂下所有人都看向还一脸震惊的陶大夫,就连雅间里也不少人纷纷走到窗边瞧起了热闹。
陶大夫一脸纸白,他慌乱地看着眼前的老大夫,许久才磕磕巴巴说出一句话:“胥、胥老?!您……您,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潮生:“???”
好好好,这是什么男频爽文剧情?
他如此一说,堂下的人更乱了,所有人都惊得吸了一口气,震惊地看着台上那个模样普通、衣着也普通的老者。
胥老?
是他们想的那个胥老吗?
名医胥广白?
胥广白长长吁出一口气,目光又落回陶大夫身后的牌额上,他走过去,将手放了上去,轻轻抚摸这一行大字。
这牌额是他三十岁时写的,那时意气风发,就连字迹也龙飞凤舞。
胥广白将思绪收回,摇摇头说道:“老了,回乡养老。”
听他如此回答,虽没有直接明说,但不就已经承认他就是胥广白了吗?
陶大夫的脸色越发灰白了,他和胥广白也有三十多年不曾见过,因此最开始也没能把人认出来,还是等胥广白走近他才认出的。
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心里又悔又恨,念着完了。
早不该和这年轻小辈计较,培育五鼎芝虽稀罕,可五鼎芝的风头再怎么也盖不过他的紫灵芝啊!
现在好了,胥广白回来了,他这名声也算是全毁了。
胥广白摇着头,叹道:“多年没回来,真是万事都变了啊。”
陶大夫没敢答话,只眼睁睁看着胥广白伸手抚摸着那块牌额,目光满是回忆留恋。
许久后,老大夫收回手,他看向方才送水的伙计,指着那牌额说道:“不管用了,送给你们酒楼,当柴禾劈了吧。”
此牌额是青囊医会创办当日所写,如今他又在青囊医会当天亲口说要将其劈了当柴烧,座上众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陶大夫眼睛一瞪,张嘴想要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丧气地耷拉下脑袋。
偏偏这时候胥广白还要给人致命一击,他走下台,随即扭头看向陶大夫,拧着眉说道:“我三十五岁离开了龙门县,那时自认年轻尚轻不敢收徒,只怕误人子弟。至于你……我毫无印象,以后也莫打着我的名号行事了。”
陶大夫的脸更加难看了。
他当然不是胥广白的徒弟,只是胥广白当年确实指点过他,但胥广白此生指点过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哪能全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