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长继续开口：“从她的日记来看，这些天她并没有遭遇什么太大的危险，之所以一直和我们失联，是因为她随船出海，一直在海上，无法联系到局里。”
梁雨竹微微点头，青鸟虽然是她的下属，一名刑侦大队的女刑警，但是由于她正在执行卧底任务。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她直接和局长联系，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行踪，包括梁雨竹这名直系上司在内。
而她之所以会跑到海上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局里给她安排的身份是报关员，也就是向目的地港口海关递交文件，协调检查等工作的专职人员。
报关员有些是本地的，有些则是需要随船出海，青鸟为了调查四海航运的走私犯罪行为，选择的自然是随船出海的那种。
让她选择当一名报关员也是经过精心考虑的。因为报关员这个职务并不是什么核心成员，就是一个文书处理工作而已，不会引起别人太多的关注。
这个岗位一般都是从社会上招聘的，应聘者只需要持有国家颁认证的报关员资格证就可以。
但是报关员这个职责又很容易接触到某些关键的信息，比如货轮上装载的货物种类，航线，目的地，停泊点等，这些情报对搜集走私犯罪的证据极为有利。、
不过，报关员确实也很容易失联。因为到了海上之后，常规的通信手段已经无法使用，因为海上显然不可能有信号塔，唯一能够使用的通讯手段，只能是卫星电话。
卫星电话的通话价格比较昂贵，一般船员都不会配备，而是船长等人掌控。一名报关员接触不到这玩意，也很合理。
“查出她是怎么暴露的吗？”梁雨竹皱着眉头开口。
“目前青鸟还没有苏醒，我们不知道详情。不过……”
张局长的声音依然平稳，但是大家却能够从中听出一丝压抑的怒意：“我们推断，应该不是内奸所致。”
“我们刚刚从上级那边得到通报，”他继续说道，“霓虹国那边在七天前，对神奈川海产品交易集散市场进行了突击执法，当场抓获了七名涉嫌海产品走私的嫌犯。其中四名，很可能和我们正在调查的四海航运走私案有关。”
“他们为什么不通知我们？我们不是已经递交了联合执法申请？”梁雨竹脸上同样露出怒意，咬牙开口。
而张局长满含深意地看了梁雨竹一眼，她陡然一愣，瞬间明白过来。
“杂碎。”她狠狠骂了一句脏话。
霓虹国是主要的海鲜出口国之一，主要出口对象就是我国。
不过自从霓虹国在福岛赌国运失败后，国家针对霓虹国海鲜进口设置了诸多限制。尤其是今年核污水排海后，这种限制变得愈严格。
这年头挂着福岛名头的食品已经没人敢吃，虽然有蠢货反其道而行之，大摇大摆地在自己的“拂晓白桃味苏打气泡水”上标注福岛特产。
这事被证实是一场蠢到极致的乌龙，可能是该著名品牌从11年前就开始断网了。但是作为一个搬运大自然的水经常连大自然的蛆一起搬运过来的公司，没人对它的愚蠢感到意外。反正不管意不意外，消费者都会教它做人。
然而架不住那些利欲熏心的畜生，趁着这些被污染海鲜以白菜价出售的机会，大肆向国内走私海鲜。而霓虹政府对此一直持支持态度，为此把神奈川展成了新的集散地。而神奈川，就紧邻福岛。
这波霓虹国看似是打击走私，实际上却是一记背刺，或者说通风报信。端掉出口地一个公司不算什么，只要市场还在，渠道还在，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反倒让青鸟等卧底陷入了危险之中。
梁雨竹有些无力，她是一个执法者，然而，这年头杂碎实在太多。
“我就说嘛，咱们的队伍里怎么会有内奸。”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正是李副局长。他勉强笑了笑，看向张局长：“这么说，青鸟和胡狼的身份，都是因此暴露？”
“应该是。”张局长点点头，“胡狼是男的，本身就容易引起怀疑，因此他暴露较早。而青鸟，初步推测，她应该是在抵达海上之后，才被查出身份。”
“根据她的日记记录，她在十二天前就已经出海，不过货船一直在海上漂泊，似乎是在等待接头。原本一切正常，但是两天前，在船长接到一通卫星电话后，青鸟突然被勒令进入船舱，不得出来。”
“随后，青鸟照做。她只知道似乎是有其他船只靠帮，原本以为是进行走私交易，却现船只似乎失火，而整艘船都静悄悄的，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随后的事就只能等青鸟醒来再讲述了，不过我们推测，青鸟想办法撬开了舱门，逃离了着火的货船，她身上的伤就是逃离时所留。”
“随后，她在海上漂泊了一天一夜，遇到一艘现货轮起火赶来的渔船，被救了上去。”
“青鸟很幸运。”张局长脸上有着欣慰，同时又有着感叹。
“不过，两名卧底的身份都暴露，被我们盯上的货船直接被烧掉，在海上沉没，这意味着一点。”
他看向所有人：“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一切线索，都已经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