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了?”段曦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真的被吓得不轻,敛住笑容。
看了看满地的血,她抓着他的胳膊飞身而起,出了这片林子,落在了看不到血的地方,让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温声安抚:“快还魂,没事了。”
好一会儿,沈渊才回过神来,大口喘着气,平复下来,有几分惭愧:“陛下,是我拖累你了。”
枉他还想上去帮忙,真是不自量力!
“又说胡话。”段曦宁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毫不在意地浅笑,“你拖累不到我的。”
是否杀人
沈渊扭头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想起方才他对付一个刺客都颇为吃力,而她却切瓜砍菜一般轻易解决了那么多个。
看她出手那么轻松,会让人有一种这些刺客不过是容易对付的虾兵蟹将的错觉。
他的武功虽算不得多高,如今也能同伏虎过几招,不会输得太难看。
而这些刺客,别说是伏虎,就算教他剑术的贺兰辛来了,约莫最多也只能同时对付三四个。
如此看来,她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叫人怀疑她是不是会仙法。
想起方才她与刺客交手时说的话,他好奇地问:“陛下,蜀地寒武门是什么?”
“蜀中一个专司买凶杀人的江湖组织。”段曦宁随口道,“据说里面都是顶尖杀手,只要给足钱,他们便能取世间任何人的项上人头。”
说着便流露出她轻蔑:“本事不大,牛皮倒是吹得震天响!”
话虽如此,他却有些不放心地问:“他们会是谁派来的?还会再来吗?”
段曦宁不屑轻笑:“我猜是韦玄忠,他大概猜到了刺探剑门关的是我,想趁我落单置我于死地。”
“不过,看他们这些人,大概是倾巢出动,再没有什么人了,不足为惧。”
看她杀了那么多人之后,好似只是踩死了几只臭虫般云淡风轻的模样,沈渊忽然想,倘若他真的逃了,她也会这样轻飘飘一掌打死他吗?
像在客栈打死那位姑娘的无赖爹,或是像打死这帮顶尖杀手一般。
这么想着,他便直接问了出来。
段曦宁听了先是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竟大笑了起来。
笑完,她眸色才冷了下来,歪头问:“那你现在还想逃吗?”
“我……”沈渊迷惘道,“先前我想逃,只是心中迷茫。一边是故国与兄长,一边是大桓与陛下,我不想有负你们任何一个,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生了软弱心思,想要逃避。”
仰头迎着她诧异的目光,他接着道:“陛下带我出来前,我一直犹豫不决,现在,我大约能看清自己的心了。”
“在遇见陛下之前,我从来没有任何朋友,除了兄长也没有任何人关心我。有时我也常常反思,是不是生来便如此不讨喜,不该生于世,活该遭人欺凌?”
“可是在大桓,陛下会在意我生辰何日、是否康健,会给我施展才华的机会,会为我指点迷津,会在乎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