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年轻无知,还盼望着能得娘娘几分教诲。”
说罢,再次俯身跪下,行了大拜,沈全懿摆出最谦卑的姿态来。
左郦轻轻的笑着,可沈全懿越是这般,她心底的防备就越重。
沈全懿到底是胆儿小还是故作谦卑,她心里实在疑惑不定。
她最希望的就是这院儿里的人都似王玲一样,张牙舞爪,却没有脑子,听话又容易操控。
“快起来吧,来在我这儿坐着,你有这份儿心,便已经很是难得了,日后好好伺候太子爷,规矩上你是个听话的,我也不用费心嘱咐。”
左郦说的笑眯眯,提起桌上小炉上的茶壶,亲自斟了一碗茶,递给沈全懿,沈全懿忙双手接过。
“你瞧瞧送来的新碳,烧起来,屋里头一下就热了。”
左郦贵为太子妃,自然吃穿用度是最好的,就像地上几个炭盆,里头烧的都是上好的银丝碳,屋子里都烧得暖烘烘的。
“你身子弱,又是冬日里,屋里头可要烧的热乎些。”左郦说着,又叫了玉兰进来,“我记着还有一批红萝碳,去送到沈姨娘院儿里。”
沈全懿忙起身谢恩,红萝碳虽然对比于银丝碳稍差一些,可也是精贵的东西,便是在宫里头都是位份高的嫔妃才能用。
而像她们这些妾室只能用黑碳。
“多谢娘娘记挂妾,只是妾身份低微,那样的东西,于身份不合适。”
沈全懿脸色通红,嘴里说着不可受,脸上不觉浮现上欣喜之意。
见状,左郦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倒是装的好,她还真以为是个聪敏的,原来见了好东西脸色就露出来。
小家子气啊。
可沈全懿话落,左郦故作笑容渐淡了,手不轻不重地按住她的胳膊,瞬时有些安静,屋子里一片静默,只剩碳盆里的木炭噼里啪啦的响着。
“你这人真是,今日我见你,也算和我投契了,瞧着你便和自家的小妹一般,不禁就想着疼疼你,你可不能推辞了。”
沈全懿放下手里的茶碗:“妾愧不敢当。”
左郦的脸上挂上些许落寞,眉宇之间忧色渐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层阴影,带着护甲的如削葱般的手指挑起耳边的一缕发丝,着眼看过去,原来乌黑的发中也藏了银丝。
“你瞧瞧,如今啊,愈发的上了年岁,不比你们免拼的小姑娘了。”
沈全懿抬起头来:“娘娘说哪里的话,真是折煞妾了,娘娘容姿国色天香,妾等自行惭愧。”
似乎觉着气氛有些沉重,左郦笑了笑,亲自递了茶盏给沈全懿,沈全懿忙做出受宠若惊的姿态来,双手双手接过来。
“只盼着府里头能多进些人,太子爷子嗣稀薄,你们可好心伺候,多繁衍子嗣才是。”
左郦说要,一垂眸正好看见沈全懿搁在小腹处细白手腕上染着点点暧昧的红。
脸色稍变。
闻言,沈全懿忙不迭的低头,故作羞涩的点头称是,心里头却冷冷的,妾室没有资格养孩子,生了孩子,也得养在太子妃跟前儿。
怎么这是借她肚子生子?
沈全懿很顺从,左郦满意的点点头,想着驭人之术,也不能一味太强硬,也要缓和一些,便准备拉拉家常,适当的做出亲和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