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都是鲜红的血,大量的往外涌出来,几乎将杏叶的衣裳浸湿了,还不够,又顺着凳腿流下去,积攒在地上,形成一个水洼。
沈全懿整个人都吓软了,呼吸变得短促,她伸手想要搂住杏叶,却又害怕,泪不知是何时落下来的,她带着哭腔喊着:“快!快去叫大夫!快去啊!”
可哪里会有人敢帮沈全懿,院儿里众人沉默着,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即使周围有人心有不忍,可也无可奈何。
看到沈全懿一直强撑着的心态彻底崩塌,顾檀终于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她突然收敛表情,目光阴冷的看着沈全懿。
沈全懿踉踉跄跄的起身,毫不畏惧的盯着顾檀:“侧妃娘娘你为人母亲,手中却鲜血淋漓,不为自己,也该为所爱之人积些德。”
“人在做,天在看,别日后也落个可怜下场。”
无数心绪汹涌在心头,这是沈全懿头一次这样失控,她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妾,顾檀幽深的双眸瞬间覆上阴翳与疯狂:“好啊,你们情谊这么深,不如你就去陪陪她好了。”
话落,却听的一声儿怒斥:“放肆!毒妇尔敢!”
众人一顿,回头便见李乾不知何时进了门儿,面容冷若寒潭。
瞬时,院儿里乌泱泱的跪满了人。
李乾看着顾檀扭曲的面容,心里已经开始烦躁,顾檀的手段越来越狠毒了,他的语气沉沉:“顾氏,怎么,你要将这院子变成刑房,那是不是你也该尝尝那些刑罚。”
李乾的话让顾檀一惊,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满是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李乾。
“太子爷…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顾檀稍有些心虚。
“若我不回来,沈氏要被你磋磨死!”李乾薄唇抿成线,彻底失去耐心,抬手之间,张德生便带着前院儿的人进来。
须臾,春雅院儿所有仆从被控制住。
沈全懿扑进李乾的怀里,一脸急色,紧紧的拉住李乾的手:“爷!你救救杏叶,你快救救她!”
杏叶这会儿已经是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了。
“放心,这奴婢如此忠心护主,必会护住她的性命。”李乾搂住沈全懿,示意张德生将人抬下去。
杏叶被人抬着下去,血滴了一路。
“今日顾氏疯魔,欲意戕害无辜之人,即日起幽闭春雅院儿,将大哥儿二姐儿送去太子妃那儿,顾氏已经不适合育子,没有孤的命令,不可出来。”
李乾的话让顾檀瞬间坠入冰窖,她看着那个曾对她诉说过无限情话的男人。
这么长时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哀伤和痛苦都迸发出来,她从廊下大步冲向李乾。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顾檀几乎是声声泣血,“我为你生儿育女,你当初是怎么对我承诺的,你说…”
李乾抬头,冷冷的打断她的话:“顾氏,别让孤连最后的一点情分也耗尽,多为孩子想想。”
“你竟然会说这样绝情的话。”顾檀有些站不稳,捂住嘴,无声的呜咽,她的理智被嫉妒吞没:“就为了一个低贱的妾室?”
顾檀口无遮拦,珠莲担心极了,她忙挡在顾檀身前,立刻跪下,一面儿冲着李乾磕头,一面儿请罪:“求太子降罪于奴婢,这一切都是奴婢所为,与娘娘无关,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说着,更加用力磕起了头,不一会儿就见了红了,可珠莲犹不知一般,机械的重复着磕头的动作和请罪的话。
李乾冷声质问:“你以为你今日就没错,你有多大的本事能瞒着侧妃,行使这样的酷刑。”
顾檀这会儿有些回神儿了,她知道若珠莲替她顶罪,只有死这一条路了,固执如她,竟然也当着众人的面儿跪下了。
“珠莲不过一个奴婢,只是听从我的命令罢了,我自一力承担我所为,求爷不要牵连于珠莲。”
顾檀紧咬着的唇角渗出血,只麻木的说着,她没有过这样的低三下四。
沈全懿冷眼看着,只觉可笑。
李乾皱眉,看着顾檀狼狈的模样,摆了摆手,扫了一眼:“罢了。”
就这样轻轻揭过,沈全懿气极了,一口血憋在心口,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口便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