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脸色白了几分,她仓促开口:“开个玩笑,布莱克先生,千万别放在心上——很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他的背影消失在甬道尽头后,凯瑟琳才放平呼吸。
“我得意忘形了……怎么能求助于布莱克?”她捏了捏手心的信,汗水不知不觉浸湿了一片。
艾希礼也猜到几分:“食死徒预备役的集会?”
“还能是什么呢。违背校规的秘密会议,又是布莱克——当然,我说的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另一位想必在格兰芬多,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离他们远一点,总没错,”艾希礼再次拿出只写了两行字的羊皮卷,“哎,现在看来,我只能自己写了。”
凯瑟琳挥挥魔杖,一碟曲奇与两杯红茶飞到桌上:“我陪着你。”
夜色静谧,偌大的休息室内只有了零星的交谈,不难猜到今夜集会的盛大。
凯瑟琳再次翻开詹姆的来信,有时她甚至觉得,只有沉浸在别人的爱情中时,这种东西才真正的具有美好的形态,而非被其间的琐事弄得不成形状。
艾希礼再次打破寂静,她的心思俨然没在论文上。她在思考一些飘渺的问题:
“凯瑟琳,如果以后我们被嫁给食死徒怎么办?像纳西莎那样。”
“……马尔福真的爱纳西莎,而且纳西莎是个布莱克。”
“但我们不会有她那样好运。”
凯瑟琳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步,结婚在她心中似乎是回到法国以后的事,但对于生在伦敦的艾希礼,这是另一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凯瑟琳第一次想象这件事:“如果我被嫁给了食死徒……”
她想象着疯癫的莱斯特兰奇、阴郁的斯内普、不可一世的马尔福。她又代入了预言家日报上的照片与文字。墨水和血液都是漆黑一片的。
凯瑟琳万分肯定:“我想死,又想回到巴黎。”
百合洗发水
艾希礼的论文最终也没有写完,她趴在茶几上睡熟了。凯瑟琳拍醒她,送她回寝室。寝室里燃着几根蜡烛,另一位室友,菲奥娜,她还没有回来,想必也在集会上。
她翻出近乎崭新的变形课本。
若说魔咒学总是以板块分类,魔药学则是按照药性区别,变形术则是最融会贯通的一门艺术。
理论上说,把大头针变成羽毛笔和把火柴棍变成巨怪,只有一点点细节上的改进。只要有足够的天赋,一年级生可以掌握五年级的内容——这不是玩笑。
就像此时此刻,凯瑟琳有自信用四年级认真下的功夫来速成六年级的知识,正如去年,在owls考场上,她用三年级的记忆,填满了一道五年级的小论文。
麦格教授的一大特点是偏好脚踏实地的学生。和所有老师一样,她最爱的,是那个功课第一的学生,其次就是踏实刻苦,态度端正的孩子。
只要让麦格教授看到这篇论文中一丝不苟的态度,她至少不会再多刁难。
抱着这样的心思,凯瑟琳模仿艾希礼的字迹,给出了一个无功无过的结尾。展平之后再一扫视,写作者只有中年级水平的事实一目了然,但至少这是诚意之作。
午夜的钟声敲响,她再次取出詹姆的信。烛火幽幽地飘摇在晚风中,信纸上的字也如画在她眼前徐徐展开:
「……这是莉莉第二次来看我打魁地奇。我从来不敢想象,她带上格兰芬多的发带为我鼓掌的模样……梅林在上,她真的这么做了!……」
「你上次退回了金加隆,但你收下了我的秘制洗发水!你是这所学校第一个完全理解我的爱的人。请给我关于这款洗发水的使用体验,无名天使,祝梅林永远保佑你。」
信下还用不知名的黏液贴着半页牛皮纸,凯瑟琳取下来,在灯光下细细地读。
「ps寄信前,我突然想起,莉莉在医疗翼问过我,玫瑰花与香水的点子是怎么想到的。善良的卢平为我含糊过去了。但她又问了我第二次,是不是看过什么书……这证明你的点子正中她的心窝!」
莉莉在意她的剧本!
凯瑟琳内心无比雀跃。没有什么,比一个导演用心良苦的镜头,被一位品味相近的观众爱上更令她骄傲的了。无论是查尔斯,还是特伦斯,都不过是懵懂的演员,他们或许能满足她一时的要求,却永远无法将这种满足延长——浪漫在他们身上干涸而死。
午夜时分,寝室门再次打开。
“是你吗,凯瑟琳?你还没睡。”菲奥娜从集会上回来了。
凯瑟琳将詹姆的信夹在变形课本间,合上课本,打了一个哈欠:“正在为斯莱特林的学院杯奋斗,可不能让拉文克劳蝉联下去了。”
“学院杯?是的,是的,这算是这所学校最大的荣耀了,”菲奥娜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但这所学校所能给我们最多的,也不过是一个学院杯罢了。”
凯瑟琳猜到她要说什么。她踢掉鞋子,翻到床上,飞速解下帷幔:“太晚了,菲奥娜,我得睡了,我们明早见。”
“你总是这样,凯瑟琳。”
菲奥娜也打了个哈欠,但她眼中闪烁着兴奋。
“你根本无法想象,我们此刻有多么靠近伟大。”
凯瑟琳听得一清二楚。伟大是他们最新的,最有力量的口号。但她像个密不透风的玻璃罐,“伟大”的风潮无法渗漏她一丝一毫,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起了另一件事。
“听说明晚是英国今年最靠近天琴座流星雨的日子。”
菲奥娜也兴奋起来:“上节课说明晚的天文课,会带我们去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