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再次失望了。
詹姆把手间的信封翻来覆去,摩挲了好一阵,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放进贴身口袋。
“糟透了,她骗了我,我得好好想想,再决定要不要读。”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没看见西里斯,自顾自地拉开被子,爬上床,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我得明早起来再看,明早起来再看……”
西里斯咬牙切齿:“我为了揭穿这个谎言,忙了一整天!”
“还是想想怎么应付逃课处分吧,大脚板。”卢平的声音从床帘后幽幽传来,“除非你能帮詹姆追到伊万斯,否则就算那位坎贝尔小姐是摄魂怪,詹姆也不会拒绝她的主意的。”
……
集会结束返回寝室的路上,有人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小矮星彼得。此时虽然是宵禁,但谁也无法举报谁。
雷古勒斯本以为双方会就这样视而不见,谁知领头的七年级叫了几个六年级的斯莱特林,把这位落单的掠夺者带走了。
说出口令,走在甬道里时,小巴蒂悄声问:“他们要做什么?”
“我猜是要净化他,”雷古勒斯引用了集会上传出的最新的指示,“‘我们为尚处困顿的受难者慷慨解囊,我们为迷途知返的年轻人敞开怀抱’——这是黑魔王的指示。”
小巴蒂暗自撇嘴:“你记得可真快。”
“他说的话总能启发我,无论是精神还是魔法。”
“我也一样,”小巴蒂语气激昂,“我的人生如果没有黑魔王的指引,将彻底迷失方向。”
两个年轻人陷入那独一无二的忠诚中,不约而同留在休息室内,在黑湖之下,让集会上汹涌澎湃的光荣之感顺着浓重的夜色下溯洄内心。
一只巨人墨鱼在玻璃前挪动,爬满吸盘的触手与雷古勒斯仅有一指之隔。它停留在某处,倏然收紧触手,尾部有力地喷出一股墨汁,借力向湖水深处弹射,须臾间,庞然大物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雷古勒斯对此习以为常,他敲了敲玻璃,几尾透明的小鱼聚拢,在他敲击的地方攒动。他突然想起晚餐时路过宝石沙漏。
“你注意到格兰芬多的分数下降了吗?”
小巴蒂消息灵通:“西里斯逃了一整天的课,麦格气疯了,给她自己的学院扣了足足五十分。”
雷古勒斯并不惊讶,以他对西里斯的了解,如果不是他的好兄弟们还在霍格沃茨,早在五年级他就该一走了之,怎么愿意捱到毕业。
但他忍不住多嘴:“他很少一整天不上课。”虽说西里斯向来嚣张,但至少没有这样张狂。
小巴蒂神秘兮兮地问他:“你知道我今天上午空课做什么了吗?”
“做什么?”
“我去禁林了,”他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我去寻找传说中的独角兽。”
雷古勒斯收回搁在玻璃上的手,放回兜里。他不着情绪地重复了一遍:“独角兽?”
“我周末在霍格莫德听说禁林里有这种神奇动物,前几天看了一些资料,打算去禁林边缘逛逛,试试能不能找到它的痕迹。”
“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禁林边缘。雷古勒斯隐隐有几分预感,几周前,他也时常出现在这个地方,做着似有似无的“窥探”。
这一活动因为凯瑟琳与查尔斯的分手也随之停止。如果进行下去,说不定今天会与小巴蒂撞个正着。
“我猜你看到了格兰芬多们在泥地里打滚。”他随口应道。
“你猜对了一半,”小巴蒂笑了笑,“我看到了西里斯在蔷薇丛下……他没有打滚,倒是抓着凯瑟琳·坎贝尔。”
这两人无论谁出现在禁林都毫不稀奇。现在,雷古勒斯甚至觉得,即使这两人拉扯在一起,也在常理之中。
他唯一会质疑的是西里斯愿意“屈尊就卑”,搭理斯莱特林——但谁知道呢,也许他也无法抵抗凯瑟琳。她的眼睛是透明玻璃,陷入热恋的篝火瞒不过任何人。
当她爱着查尔斯时,她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颗永恒的明星。当然,根据雷古勒斯的观察,在她对查尔斯丧失兴趣之后,这一切瞬间不复存在。
“她和他说了些什么,临走时交给他一封信,而西里斯收下了……我大胆预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空气将再次污浊起来。”
雷古勒斯兴味索然地转移话题:“所以你找到了独角兽存在的痕迹吗?”
“嗯,这个嘛……”他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带着笑意看向雷古勒斯,“这件事已经被列为机密了。”
风尚
同一时刻,凯瑟琳正心不在焉地听着室友的会议总结。
“早年我们对待纯血叛徒,总是敬而远之。如今为了壮大我们的力量,黑魔王鼓励我们去净化那些过往的叛徒,只要他们愿意弃暗投明,黑魔王愿意既往不咎。”
凯瑟琳早已厌倦了菲奥娜向她们日复一日地传递黑魔王的新旨意,她整日算着时间,宽慰自己熬到毕业就能结束这一切。菲奥娜即使口若悬河了整整半小时,也丝毫不见停下的意思。
“说真的,你们都应当加入我们的家庭,我们是一个家庭,没有被任何低等血统玷污过的大家庭,在那里待久了,我甚至会在闻到礼堂的气味时作呕,而霍格沃茨每年都在接受更多的泥巴种。”
艾希礼突然回头问凯瑟琳:“入学通知书是谁发的?”
“我不知道,听说是霍格沃茨自己寄来的。”
“会寄到法国?”
“当时我已经在伦敦住了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