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母亲如何能是旁人呢?”姬妍若隐隐不悦,训斥婢女,“我如今入了将军府便是将军的夫人,日后你切不可拿我帝姬的名头出去欺压府中的人,若是见了老爷夫人更要毕恭毕敬,记住没?还有你们,通传那些个丫头奴才们!万不可惹了将军恼怒!教她心烦!若是你们哪个惹了将军生气,可别指望着本公主能给你们求情!”
婢女们低着头互相间使了个眼色。
姬妍若本是所有帝姬中最为和善的一位,对他们这些奴才们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任谁都巴不得到她的身前侍候。可如今这位小帝姬的态度全然是将她们交到了那凶神恶煞的将军手中。
吊虎子
城东郊野大营中。
“喂——对对对,就你!过来——”
一个小兵小跑着到了刘福荣身前:“头儿!”
刘福荣远远看着围的水泄不通的大声叫嚣的人群,不满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可还有个士兵的样子!”
小兵憋着笑,眼神闪躲,犹豫良久不肯开口回话。
刘福荣皱起了眉头,又在这嘈杂声中仔细辨听,果真如他所料。得知真相后,刘福荣冲小兵不耐烦地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有凑这种热闹的功夫还不如练练你的骑射!”
说罢径自走开去,边走边气呼呼地嘟囔:“什么玩意儿!亏得魏灏景给你取得个受人垂青的好名儿!”
也难怪他如此不悦却还不能当面说什么了,因为他压根儿就管不到这混账纨绔嫡子的身上。这圈人当中的始作俑者正是魏府嫡子魏柏。
“将军,这扎马步也太容易了一些,倒不如想个其他的折儿!”
魏柏心中隐隐不悦,面上却仍旧皮笑肉不笑,斜了身旁自告奋勇的小兵一眼,懒懒散散问:“什么折儿?你可是有好法子?”
那小兵未听出魏柏语气中的寒意,谄媚道:“何不将将军帐中的铜虎子拿出来,找根马鞭掉在他的脖子上,这样扎马步才够味儿啊!”
此话一说,围在一起的士兵们放声大笑。
魏柏的眼神登时便冷了下去:“这倒是个好主意,去吧,你去本将军帐中亲自将那铜虎子拎出来,再找条皮鞭子来!”
那不知名的小兵领了命后,如同得到了奖赏一般,兴高采烈地向魏柏的军帐中跑去。不消片刻,就取了东西折了回来。
魏柏嗤笑一声,抬手重重压在他的肩上:“不错啊!够快的!只是——这虎子是刷过的,不如……你先来?”
小兵打了个机灵:“这、这如何能做——”
“诶——本将军要你做你便做!怎么?还想抗令不成?”
小兵看看魏柏,又看看站在中央扎马步的魏楠,也索性豁了出去。左右这魏楠是个受欺压惯了的主儿,想是日后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儿来。自己将这整人的法子都想出来了,倒不如做个彻底,说不定还能得魏柏小将军的赏识!
如此想来,这小兵嬉笑着将手中的溺器拎到一旁,准备小解。刚跨出一脚,就被魏柏拦下。
“都是大老爷们儿!谁没见过你那家伙!就这儿,来来来——”魏柏回头招招手,“你们挨个儿来!必得将这虎子给本将军整得够味儿了才行!”
士兵们一阵哄笑,得了魏柏的命令,皆是无所顾忌,甚至是溺器外头也溅上了不少尿液。
魏柏沉眸,翻起的眼白只一心盯着扎着马步,面无表情的魏楠。
还算稳当,应该还能蹲半个时辰左右。
“将军,将军,满了!”
魏柏回过神来,向那溺器中瞧了一眼:“不错!那就吊吧!看你这脖子也够粗的,吊上一个时辰应该不成问题!”
众人皆惊,禁了笑声。唯有魏柏面不改色,一副轻松模样:“怎么?还要本将军亲手给你挂在脖子上?”
那小兵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小将军虽没有疾言厉色,可越是如此,越教他心惊胆战。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只能一脸苦涩,将那皮鞭系在溺器上,吊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阵尿骚味儿窜进了鼻子里,耳边却响起了魏柏的声音。
“去,过去,站那儿!对对对,再往边儿上靠靠,离那蠢东西远点儿——就这儿,停,扎稳了!若是坚持不了一个时辰,就别说是本将军带出来的兵,趁早回家种田去!”
围在一起的士兵们已经瞧出了不对劲儿,任谁都不敢再说上一句什么,静悄悄地看着这急速转变的一幕。
四下无声,本是开着玩笑的魏柏,突然厉声道:“他是我魏府的人,只能我魏柏欺负!若是谁欺负到了他的头上,便是僭越!本将军的脾气你们也知道,杀个人不认账的的事儿也是做得出来的!本将军,就是这么狂啊!谁要是不服尽管试!”
寂寂无声后,一片震耳欲聋之声响起。
“属下绝对服从!”
“属下绝对服从!”
……
“你呢?”
一股刺鼻的味道又窜了进来,那扎着马步双腿打颤的小兵,强忍着作呕之感,带着哭腔回道:“属下绝、绝对服从魏将军,唯、唯魏将军马首是、是瞻!”
魏柏冷眼相看,眼中的狂妄不羁展露无疑。
“呦——我说这是谁呢?能教皇家的将士如此臣服?不知道的还当这皇家将士姓了魏呢!”
众将士自动让开一条道来,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只见她手中摇着一把团扇,锦缎加身,一头青丝高高束起。步履翩翩,气质极佳。
魏柏勾勾嘴角:“岂敢岂敢,魏柏见过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