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敞亮!”姜霂霖目光如炬,看了过去。
卢月跪着挪了几步,挪到姜霂霖的脚边,抱上她的双腿,把头偏倚在她的腿上。
“臣妾深知一切都逃不过夫君的眼睛,所以臣妾更确定,能够配得上夫君的,唯有臣妾一个!”
姜霂霖俯下身去,抬手捏住卢月的下巴:“既知道我姜霂霖眼里揉不得沙子,你就不该为自己找那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夫君知道的,臣妾对你日思夜想了整整七年——”
两滴泪自卢月的眼角滑落,滑过她那张绝美的脸。姜霂霖手中的力道重了几分。将另一只手撑在自己的膝上,又近了一些,与卢月鼻尖相抵。
“卢如月,你给我听好!你的才华横溢若是成了我的事,我可以教你荣华一生,可若是坏了我的事,将军府便是你的火坑!”
胸腔里的心脏咚咚咚地跳得急促,没有了任何人在场,卢月这才亲身体会到姜霂霖身上的腾腾杀气。这份杀气是她爹爹之前常对她提起过的,只是她从未这样真切地感觉到过。
此刻,她正在经历这种煎熬。那是来自心底最深处巨大的恐惧!她的全身为之战栗!
“别叫我知道此次本将军入狱,也是你为了支开我的杰作,若真是如此,你卢府怕是要挂白布了。”
姜霂霖探身附耳低语,却像惊雷般直达她的心底。卢月吓出一身的冷汗,浸湿了她的内衣。好在姜霂霖说罢就松开了她的下巴。这折磨再多半分,她都怕自己会因此晕倒过去。
卢月似在水深火热中趟了一遭,浑身瘫软在地,撑着仅剩的力气为自己辩解。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此事实属意外……请夫君明查——”
“料你也没这个本事,”姜霂霖直起了腰靠在椅背上,“梁复已死,如你所愿,你日后就安心地待在将军府罢!梁府一门忠良,但也是一门难啃的骨头,本将军本不想惹上这样的麻烦。可既然惹下了,也并不惧怕。你既然成了我将军府的夫人,本将军便不会教你受了委屈。你虽为平妻,可正妻却是当朝天子册封的封号公主,你并未失了颜面。”
“是臣妾糊涂,臣妾不该对璟乐公主的位子生了觊觎之心。”
“你更不该的是,连叶裳都不放过!”
“她,她是——”卢月甚是委屈,“璟乐公主也倒罢了,夫君要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生臣妾的气吗?”
“谁与你说过她无依无靠?若她身后的靠山是我姜霂霖,凭你卢府的势力,能查得出来吗?”
“夫君——”
“叶裳是你最不该动的人!你当知道,她在你与姬妍若之前就入了姜府,是本将军亲自带回来的!”
卢月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双手抓着姜霂霖的衣摆问:“夫君喜欢她?”
“本将军的心思你还是不要揣度的好……”姜霂霖搪塞了一句过去。
“那夫君可喜欢如月?”卢月模糊的双眼尽是期待的神色。
她的眼泪与卑微,姜霂霖看在心里。本来想直接说出“不喜”二字,可姜霂霖出于各种考量,又是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既已成为夫妻,还要什么旁的证明吗?”
“为何?”卢月不甘心地追问。
姜霂霖起身,甩了下自己的衣衫,挣脱卢月的双手:“什么为何?听不懂就算了!”
“夫君何必给如月希望呢?”
她的言下之意,卢月如何能听不懂。姜霂霖也倒并不意外,她只能做到搪塞的程度,做不到对卢月说出那些违心的情爱之言。
“我并没有给过你任何希望,是你的父亲以朝堂权利的牵制相要挟。”
“如月以为夫君这样精明之人是可以回绝家父的……”
“如月,朝堂官场,权衡利弊,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姜霂霖也有我的难处。”
“如月懂了……事到如今,如月只问夫君一句,日后这琼茗苑是否会冷清?”
“与其他嘉苑并无不同。”
“呵……将军可真是一碗水端得平啊!”卢月蹙眉,盯着姜霂霖又问:“那宜沁苑呢?夫君可否如实告知?”
再次听到卢月将曲水扯了进来,本就心情不佳的姜霂霖彻底没了耐性,蹲下身去一把钳住卢月的脖子:“你是不是听不懂本将军说什么!”
自添堵
卢月仰着头,哭地通红的双眼看着姜霂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心如绞痛。这双眼睛,即使是再看上千年万年也是她看不穿的。
姜霂霖的眼神教人害怕,手中的力道也并未对她有丁点的怜香惜玉。
“不要搅乱我的棋局,这是我对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棋局……她是夫君的棋子?”卢月试图问出更多的事情。
对视良久,姜霂霖终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移开了目光,松开钳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卢如月,若是日后你能够再遇到一个令你心动的男子,本将军会为你备下十里嫁妆,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难道如月竟教夫君嫌弃到了如此的地步吗?”
“卢如月,你本有辅佐帝王之谋士之才,我姜霂霖不想你为了我,从一个名动京城的才女变成一个令你自己都厌恶的侯门怨妇。”
姜霂霖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卢月听得真切。脖子上的红印还未消散,直教她怀疑方才那个教人恐惧的姜霂霖与眼前的是否是同一人了。姜霂霖面向屏风,背对着她,挺拔的身姿给人坚不可摧之感。
“说实话,我,很欣赏你,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