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去了二夫人那里啊……”曲水也很是纳闷,看着焦急的姬洛羿犯了难,“不然,就实话实说,将军应当不会——”
“这怎么能行!”姬洛羿瞪大了双眼,“天色已晚,我与你在一处独处——”
曲水蹙眉不解:“殿下不是女子么?”
“哎,”姬洛羿四下张望,在房中窜来窜去,“姜霂霖没把我当女子看的!我们之间的仇恨,一两句说不清楚!总之,我不能让她知道我来过!这样这样——”
姬洛羿拉着曲水来到窗边:“你去开门,开门的一瞬间我从窗户钻出去!”
曲水木然地点了点头,她已经被姬洛羿绕得晕晕乎乎,完全不知姬洛羿为何如此焦急。姬洛羿丢给她的解释仿佛经不起推敲啊!
门外的叩门声愈发地急促,姬洛羿愤愤道:“她不是还有两个夫人吗?怎么日日到你这里来!你也是,怎地房中连个密道都没有!”
说罢推搡着曲水去开门。
莫名其妙……
姜霂霖已经听到了房中的异常,以为曲水遇到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就要破门而入。却是一个闪身扑了空,将开了门的曲水撞倒在地。
可这依旧没有影响姜霂霖的捕捉能力,姬洛羿逃出去的身影还是被她一眼瞧见。她立即起身,一个箭步追了出去。
房中只剩曲水一人目瞪口呆地仰面躺在地上。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息之间。
姜霂霖冲出去的凶神恶煞的模样实在可怕。曲水开始相信姬洛羿对她说的话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怎么样,姜霂霖若是得了姬皇的命令,十有八九是会杀了姬洛羿这个前朝帝姬的。
两个身影相继飞出将军府,一前一后飞跃在凤黎城的屋檐之上。直到其中一个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
内城墙根儿下,姬洛羿扶着墙,喘着粗气道:“幸亏、幸亏本帝姬轻、轻功了得!这姜霂霖是吃了鸟蛋么,跑他妈这么快!”说罢便身子一软,贴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
天降喜
“方才何人来过?”
姜霂霖逼视着曲水,将她抵在雕花漆木高几前,双眸中除了寒意别无其他。
曲水浑身一颤,不禁向后一靠,撞翻了木格中一只云雷纹的夹砂红陶瓶。这咔嚓的一声,更是吓得她答不上一句话。
“听如月说,你与姬洛羿走得很近?此事可属实?”
“她、她……没有的事……”被姜霂霖困在两臂之间的曲水强装镇定。她若是此刻说出事实,怕是姜霂霖不止会多想,与姬洛羿之间的矛盾也会由此爆发。
“卢唯在军中有很多耳目的!你说是不说?”姜霂霖握在木格上的手青筋暴起,咬牙问道。
没有追上姬洛羿的她分外懊恼。
曲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紧闭双眼,试图躲避姜霂霖那双可怖的眼睛。
此举确实有效。静下来的曲水忽然想到初入府时姜霂霖对她说的那句话。不要因为受到惊吓,就忘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要因为受到惊吓,就忘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曲水心中默念,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将军知道的,曲水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曲水如何能够认识帝姬这样的身位高贵之人,除了那日东扬惹恼了帝姬后,曲水被帝姬拉到军营中训斥了一番,曲水再没见过这位帝姬——”
“此事为何没有听你说起过?”姜霂霖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曲水的辩解作出丝毫变化。
“将军才刚刚回府,曲水、曲水不能给将军添麻烦!曲水已经训诫过了东扬,教他日后万不能招惹这位帝姬!将军明鉴,若非慕辰,曲水与东扬怕是已经给将军惹了祸端!慕辰生怕我们再出事,想了个法子,这才将曲水姐弟二人留在了军中。”
“那日,你分明是说东扬把你从安合殿叫了出来,姬洛羿在营中等着你与她理论,”姜霂霖蹲下身去,抬手扶起曲水的下巴,“当时本将军并未多想,可后来仔细想想,姬洛羿从不是与人理论的性子,若是谁惹恼了她,她必然是会动手的!”
说是姜霂霖的眼神会吃人也不为过,曲水的心脏就快要承受不住。可她深知,自己必须将这个谎圆过去。她在自己乱的不成样子的脑子里极力搜刮着能让姜霂霖信服的理由。
“慕辰、慕辰说过,幸好将军素日里总是将东扬带在身边,帝姬、帝姬这才知道将军看重我们姐弟二人……这才不至于、不至于……”
“方才怎么解释?凤黎城中,把轻功练到如此地步的人不过二三,姬洛羿便是其中之一!”
曲水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冲了出来,紧张道:“她莫不是、莫不是要谋害曲水?”
“谋害你?”姜霂霖微眯双眼,眸子却如火一般明亮。
“曲水怎会与帝姬有来往?曲水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头脑,除了将军会多看几眼,如何能入帝姬的眼?”
说到此处,曲水已经再也撑不下去,浑身瘫软向前倒去,晕倒在了姜霂霖的怀里。
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姜霂霖的手触及到曲水背上的潮湿,眉头一紧,从紧张的氛围中抽回了神。
方才是否苛责地过了头?
她忘了怀中女子只是个单纯弱小的小女子罢了。只是一想到卢月的话,就教她不得不更谨慎一些。曲水是她要扶持的棋子,若是在曲水的身上出了问题,她便会满盘皆输!
姜霂霖仔细将曲水方才与她说的话思量了许久,那颗怀疑的心开始慢慢动摇。难不成姬洛羿是真得盯上了曲水?而不是曲水与姬洛羿之间有什么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