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凛单膝跪在床沿,一只手被顾屿桐缠住。动弹不得。
顾屿桐的感冒还没好全,说话时鼻音很重,喝了酒以后声音也哑哑的。他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胸前若隐若现裸露出来的白皙皮肤染着淡淡的红,勾起人的无限遐思。
祁凛隐忍地看着这人。
他大可以把人拽到淋浴头下用水冲个清醒,然后好好质问他上回说的“报答”到底算怎么回事,也可以把人提到指挥中心,给他随便安个什么扰乱纪律的名头狠狠处置一顿。
可他没有。
向来强硬的人,率先服了软。
祁凛任由他拉拽着,冷着脸说:“你醉了。”
顾屿桐确实醉得可以,抱着祁凛的手往上摸索,摸到了紧实滚烫的胸肌,拍了拍,嘟囔着说:“我要的是嘴甜腰软的,你下去,换别人来。”
“你说什么?”祁凛眯起鹰隼一样的眸,语气危险。
“我说我不喜欢你这款的,换别人来。”顾屿桐没什么耐性地挥挥手。
祁凛猛地攥住他的手,欺身而上,怒极反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喜欢?”
顾屿桐躺在祁凛身下,隔着很近的距离看祁凛的眼睛,然后使坏一样地朝他的眼睛轻吹了口气,得逞地看着祁凛眨了眨眼:“你是祁凛吗?”
祁凛的心脏顿了一瞬。
顾屿桐伸手揪住祁凛的衣襟往自己跟前一拽,眼尾潮红,嗓音是被酒色浸润后的低哑,还带了点勾人的笑意:
“是祁凛的话,我就喜欢。”
顿住,继而补充道:“不试也喜欢,怎样都喜欢。”
祁凛喉头一滚,连瞳孔都微微发着颤。
顾屿桐的手从祁凛的衣襟处移开,转而贴在了祁凛的耳后,猛一使劲,把人按在自己面前,隔着咫尺之距,窥视着那双方寸大乱的黑色眼睛。
“你是吗?”他轻声诱哄着,逼对方缴械投降。
祁凛很少饮酒,他不嗜酒色,却无可自拔地对此时此刻的顾屿桐上瘾,想和他共享醉意,共同沉溺。他的眼神有点乱,只是偏执地盯着顾屿桐看。
顾屿桐双手捧着他的脸,微微起身,闭眼,含住了祁凛的下唇。
“你是。”
祁凛终于得偿所愿,他把人压下去,摁在床上吻,毫无章法地回应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告白,粗野而鲁莽,像是要把这几天积攒的怒火通通宣泄出来。
唇齿间的细碎嘤咛被他忽略。
他眸色深沉,像是一滩被打翻的浓墨:“顾屿桐……你醉了。”
执拗地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要确认这不是酒后胡言,要听更多。
“我、没醉。”顾屿桐被咬疼了,他双手猛地推开祁凛,捂着心口,翻身背对着祁凛,整个人像是因为疼痛而蜷缩在一起。
祁凛把人抱了回来,从失神地宣泄中醒转过来,他去揉顾屿桐紧皱的眉头,又按了按他泛红的眼尾:“我不好,我轻点。”
可欲火难收,他忍得艰难。
从在隔壁卡座看顾屿桐和其他人玩得热火朝天时起,或者更早,早到那碗粥,早到那些奇丑无比的小人画。
顾屿桐阖着眼,半梦半醒间,依稀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住,拉起,然后被手里的触感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