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飏不知道他嘴里的“可惜”到底是真可惜还是假可惜,甚至不知道这个卖烤红薯的摊贩是否真的存在。
顾屿桐的话真假掺半,要拣着听。
诡计多端的人,真话往往都掺在假话里。
“没事,我们可以约好下次来吃。”秦飏不太习惯让他失望,所以这样安慰他,他背着他,“既然你脚崴了,那我先送你回去。”
两人又沿着湖边走了一段路,秦飏又问:“所以你是在生他的气吗。”
“前任吗?”顾屿桐搂着秦飏的脖子笑出声,笑得肩膀都在颤,“哪来儿的什么前任,那就是我随便编出来的瞎话,你怎么还真信了啊?”
秦飏原本想问的话又堵在了喉间。
他把顾屿桐背到家门口,随后把人放了下来。
冬天天冷,但顾屿桐也只穿了一件毛衣,被放下来时还不小心勾到了秦飏的衣服,于是两个人在门口就这么缠在了一起。
秦飏再也忍不住,也不去管这件毛衣有多昂贵,直接把勾连住的线头撕扯断,抵住半开的门,而后握紧了顾屿桐的手腕。
这个姿势放在两人从前,是酣战前的气氛预热。
两个人彼此都再熟悉不过。
“……你干什么?”此刻的顾屿桐却挣开了他,往门内退了一步,笑着看他,“我记得我并没有邀请你进我的家门。”
秦飏蹙眉,嘴抿成一条线。
他猜不到顾屿桐的想法,看不懂他现在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还不跟他走。
“你——”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回见。”顾屿桐不留情面地打断他,随后把门关上。
秦飏站在门口,不敲门也不离开,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门口,站在猫眼前,因为他料定顾屿桐就在猫眼的另一端。
他会给自己开门的。
三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果然门开了。
顾屿桐手里拎着一带垃圾,表情故作讶异:“纪先生,你怎么还在呢?”
“既然这样的话,待会儿走的时候顺便帮我把垃圾也带下去吧。谢了。”
“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秦飏的手里被塞了一袋垃圾,表情有点受挫,最后忍无可忍地低吼了声,“顾屿桐——!”
他真的很少会有吃瘪的时候。
【感觉他在玩你。】
“……我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干脆来硬的吧。】
秦飏思忖着这条建议的可行性,沉默了足足十分钟。
顾屿桐拉过被褥,刚准备美美入睡,门口忽然门铃大作,随之而来的是急促暴躁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