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欧莱特不知道这种感受从何而来,他只知道被绑着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呃你在哪里?我们可以面对面交流吗?”
“我们是在面对面交流,此刻你在我的身体里。”
“啊?”
“这颗树,是僭越者们在封印我的骸骨时种下的。我记得,那时的我沿着胎海漂泊,用残破的力量守护着那名人类仅存的一缕魂灵,是名叫厄歌莉娅的僭越者发现了我。”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隐隐藏着悲伤,“我知道我的力量正在不断消散,如果没有封印,我恐怕等不到你。为了完整地保存骸骨的能量,厄歌莉娅将我的意识提取到水中,又浇灌入这颗树木,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在此间相见。”
“所以,这颗树下所封印的,就是你的骸骨吗?”
“是的原始胎海发生变动之后,空间中的封印也遭到了破坏,骸骨的能量在不断外泄,我原本以为想要再见到你的希望渺茫,可没想到”
阿部祖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没想到外泄的能量吸引了你的魂灵,重塑了你的肉体,又将你带到了我的面前。”
“我等不了太久,一旦封印被破坏,能量的外泄就会加剧,磨损的速度也会成倍增加,虽然岩的僭越者用他的意识作为封印暂时阻止了磨损,可我依然忘记了很多事情。”
阿部祖难过地叹道,“如果你能早一点出现,我一定可以再次唱起那首教给我的诗歌。”
原来钟离用自己的意识封印住了阿部祖的骸骨,难怪自己怎么样都叫不醒他。
“诗歌难道我们曾经是因为诗歌结缘的朋友?”
“不止如此,我们用人类的话说,应当是挚友。”温暖的回忆让阿部祖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虽然很多事我都不再记得,但我依然能体会到那份欢欣,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我和我的人类朋友用歌唱与欢笑抵御着黑暗的侵蚀”
“我是族群中的背叛者,也因此遭遇了法涅斯的背叛,可你对我来说完全不同,我的挚友,我们的友谊可以战胜黑暗,被游荡在这片大陆之上的仙灵口口相传。”
尽管有许多细节不甚了解,但欧莱特还是从阿部祖的话中提取出了非常重要的信息:他曾经也是提瓦特大陆上的人类,并且是雷元素龙王阿部祖的挚友。
在此之前,他从不相信、也没怎么想过转世轮回之类的事情,可当这样的事真的发生在他身上,甚至还跨越了次元宇宙,就是另一回事了。
从理性层面讲,他很想怀疑这件事的真实程度。可这一切都被他亲眼看见、亲耳听到,就算他一口咬定这是场梦,如此超乎想象的发展也让他无法说服自己。
“你为什么沉默,我的挚友?”阿部祖问道。
“我只是感到很抱歉。你说的这些,我已经不记得了。而且我依然不太敢相信,我就是你等待的那个人。”
阿部祖并没有因为他的犹豫而责备他,她说,“虽然你我都已丢失了那份记忆,但友谊的力量使我们重逢。或许,比起曾经的挚友,你更像是我们友谊的结合,以我的能量为身体,承载着他的魂灵这已经能说明一切,不是吗?”
“可是”欧莱特欲言又止。
“你似乎有些忧愁,我很愿意倾听,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现在的名字,我也可以像朋友那般呼唤你就像从前一样,我们从前的确如此,对吗?”
“你可以叫我欧莱特。”他报上自己的名字。
尽管欧莱特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他与雷龙王友谊的回忆,可他依然无可避免的为此而感动。
这份等待太过特别,哪怕阿部祖已经忘记了大部分的事情,甚至忘记了她为何要等、等了多久,可她依然执着于等待本身,如她所说,这已足够证明他们曾经那份友谊的重量。
“谢谢你的等待,阿部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谢谢。”欧莱特很为难,他想表现得更诚恳一些,但那样反而像表演。
“别太有压力,欧莱特。你会找回属于我们的记忆,你还有很多时间而且僭越者们也会帮助你,他们比我想象中友善我想,虽然他们赢取了天理下放的权能,注定要接受审判,可他们和天理但并同一类人。”
“请告诉我该怎么做,阿部祖,我愿意努力。”欧莱特真诚地发问。
“恐怕我无法告知你更多但我想这片大陆之上,总还有传唱着我们歌谣的人。”阿部祖陷入沉思,半晌她又说道,“哪怕我们的歌谣已在短生种的族群中湮灭,那些从上古时期延续的生命也一定会留有记忆。”
“上古时期延续的生命”欧莱特思考着阿部祖的话,“你是说龙?”
作者有话要说:
法涅斯:出自《白夜国馆藏·日月前事》,即第一王座、原初之正理、天的主人、四重影子的主人,被编年史记载为“原初的那一位”,创造了太阳和三轮月亮以及无尽深远的星空、提瓦特生灵,即“造物主”。
过界行为
阿部祖没有立刻给出她的回答,欧莱特感到缠绕着自己的枝条正在渐渐松开。
“阿部祖,你怎么了?”
欧莱特感觉不太妙,他的脚下并没有依托,一旦身上的枝条松开,他不知道自己会掉到哪里去,于是下意识地反手抱紧了枝干。
“抱歉,我累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她的声音听上去越发虚弱,“很快我将陷入沉睡,不知能否再一次醒来欧莱特,收回你的魂灵,拿走我仅存的力量,试着去找草之龙,我记得她是我的姐姐,她一定能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