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莱哥哥!不好了不好了,我看到一队风纪官朝这边来走啦!”
大风纪官
听到“风纪官”三个字,塞纳莱的眼中除了困惑,还有一丝担忧。
“我出去看看。”
欧莱特跟着他,视线越过敞开的门,黄昏金紫色的余晖将阿如村分割成光与影的世界,也将那顶胡狼头形状的发冠描绘出明显的分界。
“赛诺先生?”塞纳莱认出风纪官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人,“他怎么亲自来了?”
他几步跑下阶梯,凑近同赛诺讲几句话,又看向欧莱特,指了过来。
“大哥哥,他们是来抓你的吧?”站在门口的卡里玛扯扯欧莱特的衣袖,说着扎心的实话。
欧莱特默念两句童言无忌,无心在意。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我自己上去。”赛诺叮嘱身后的风纪官,之后跟着塞纳莱走上阶梯,站在民居门口的青年满脸肃穆,原本雪白的脸如今更是血色全无,那双琉璃珠般的瞳孔中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悲壮。
能不悲壮么?刚离开枫丹监狱,又要被投入须弥监狱,欧莱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孽,才要被拉到提瓦特赎罪。
“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来调查一些事。”赛诺表明来意,他没有其他执行官故弄玄虚施加威压的癖好,况且塞纳莱说欧莱特是刚醒不久,这么一群风纪官来势汹汹已经够唬人了,他可不想再把人吓晕过去。
“你们还是进去谈吧。”
塞纳莱说完,又低头揉揉的小女孩发尖,“小卡里玛可以去通知村长爷爷招待一下那边的风纪官吗?记得要说清楚,他们是来调查,不是来抓人的。”
“好!”卡里玛仰着头,雄心勃勃地接下重要指示,快步跑开。
沙漠中呼啸的夜风隐约有抬头之势,塞纳莱从屋子外把门关上,阻隔了喧嚣的风声,仅将一室静默留给欧莱特和赛诺。
大风纪官个头不高,但很有不怒自威的气质,尤其是他那对一遮一露赤红的瞳,自下而上地扫过来,仿佛拥有看穿灵魂的能力。
尽管赛诺什么都还没说,欧莱特敏感地觉察到审讯的氛围,他抵触又紧张,连嗓音都变得有些嘶哑。
“有什么话还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他本以为赛诺会问他关于那两个劫匪的事情,不然也会问他为什么来须弥,不想赛诺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问:“你不坐么?”
被大风纪官这样盯着,欧莱特哪里敢坐?
他选了一把距离赛诺最远的椅子坐下,小心地打量着这位胡狼头大人。
“不必紧张,只是问几句话。”赛诺摆摆手,抱臂正襟危坐,“你叫欧莱特,枫丹人士,布洛瓦堡的子爵,曾在教令院求学,此次前来是为了朝圣这些信息,可无错漏?”
没想到短短一下午的时间,竟能查到这么多情报,不愧是大风纪官。
欧莱特点点头,没有反驳。
“但我查询了你的学籍档案,发现了一些问题。”赛诺冷冰冰地盯着他,嘴巴小幅地一张一合,像是没张嘴却字字清晰,“首先,你求学时长两年半,并不符合教令院的规制;其次,你在校期间未曾提交过任何学术报告与研究成果;最后,你的毕业证书是通过外交途径寄送的。”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的这份证书是出于外交需要而伪造的?”
赛诺每说一句话,欧莱特的后背就多出一层冷汗,大风纪官的气场太强,况且头脑清醒讲话条理,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对于在须弥求学的经历,那维莱特只和他提过一嘴,至于那份毕业证书是通过什么样的外交手段获得的,欧莱特一概不知,面对赛诺的提问,他更是无从答起。
眼看面前的青年额角冒汗,唇无血色,赛诺知道宽严并济的恰当时机,他摇头道,“不必现在就回答我,这和我们调查的事暂时无关。”
欧莱特擦擦额头冷汗,暗松一口气,却也不敢放松警惕,大风纪官果然名不虚传,短短几句话就让他汗流浃背。
“讲讲你和那两个叛逃镀金旅团贼寇的事情吧。”赛诺的声音柔和了些许,“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对方心存不轨的?”
“那个叫塔基的人在船上开始和我搭话,又邀请我同行,我拒绝了,因为我想单独朝圣。”欧莱特磕磕绊绊地答,“后来,我走进遗忘之路,在前进途中听到了他和另外一个人的对话,才知道他们的动机。”
“既然是朝圣,为什么不走跋松顶那条路,而要选择遗忘之路?”
赛诺没有顺着他的话盘问,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言语间的违和之处。
欧莱特额头又开始出汗,好在他灵机一动,想起卡维说的话,忙现学现卖:“因为我听说,最早的朝圣,就是要通过遗忘之路的。”
“看来你很虔诚。”欧莱特听不出赛诺是在评价还是在反讽,从他的语气中判断不出任何情绪。
“既然你是初代水神的忠实追随者,那你也一定听说过初代水神和草之龙的交易吧?”
交易?欧莱特懵懵懂懂,是卡维说的那个传说吗?
既然已经认下朝圣者的身份,就不得不咬死,只好模棱两可地答,“听听说过,但不是很了解具体内容。”
赛诺唇角微微勾起,不仔细分辨都看不出他在笑,他松开手臂,神情比期初放松不少,“好的,我问完了。”
“这就结束了?”
欧莱特还停留在被审问的阶段,赛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怎么,你还有想被问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