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钟离的语气中充满不容拒绝,“你的身体没你想象中那么听话。”
说完,他拍拍膝盖,示意欧莱特,“不如你试着把腿放在此处,或在不借助我搀扶的情况下坐上来。”
“什、什么啊!”欧莱特听完脸上一红,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就算能做到,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好吗!”
钟离到底怎么了?感觉从自己醒来后他就有点不对劲,总是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俊脸,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奇怪发言。
“可见你对身体的适应度还不够。”钟离面不改色地说道,“如果不慎从巡轨船上坠落,摔下轨道很危险。”
“”欧莱特哑口无言,甚至还有一种被调戏的错觉该说是错觉吗?
“天亮时,就要回到枫丹了。”
钟离的话令他从思绪中抽离,欧莱特侧身,双手交叠放在窗台上,透过舷窗能勉强看到夜色中半个海露港的剪影。
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充盈着欧莱特的心,他不觉得自己是枫丹人,但对于枫丹这个国家,却有种如同故乡般的亲近,看到那座高耸的港口时,真的有种要回家的感觉。
想到那维莱特,莱欧斯利,还有布洛瓦堡,之前一个多月的水下生活,都历历在目。他也曾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看过演出,也曾用脚丈量过枫丹廷的大街小巷,只是那时没什么心情和精力体验这些,现在回想起来,一些细节都不那么清晰。
既然目前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计划,不如等见过那维莱特之后,试着在提瓦特做个旅行者,就从枫丹开始,四处游历。
这副身体作为元素生命,就算很久不进食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况且在这样一个四处种满泡泡桔和甜甜花的世界,有那么多探险家都能在野外生存,他也应当可以。
“在想什么?”钟离坐在他对面,隔着一张靠墙的长桌。
欧莱特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一些之后的打算。”
“已经想好了吗?”
“差不多吧”欧莱特犹豫着说,“我应该不会回布洛瓦堡,但也不会立刻离开枫丹。”
“哦?”
“毕竟我还有好多好多地方没去过呢。”视线停在窗外,欧莱特的眼睛里隐隐闪烁着期待,“枫丹是个很美丽的国家,如果就这么离开,多可惜呀。”
“嗯,不错。”钟离的回答看不出他的态度。
“那你呢?等我的身体状况稳定之后,你就该离开了吧?”欧莱特有些忐忑地问,他不敢奢求钟离陪他多久,他们身份悬殊,命运轨迹也不同,就算他再舍不得,也知道两人一定会有分开的一天。
“谁知道呢?”钟离的手指敲了一下桌板,看向窗外,眼底是读不懂的情绪。
欧莱特不知钟离在想什么,一时也没什么好说,他趴在长桌上,侧头望着海面发呆。新的身体很容易疲惫,经历了一天的旅行,此刻已是疲惫不堪,连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竟也不知道。
再次醒来时,客船已到达海露港。
欧莱特睁开一只眼,初阳的光辉从海平面缓缓露面,他将脸缩进柔软的毯子里,试图换个角度,躲避刺目的阳光。
扭过头,脸埋进一截温暖的颈窝,欧莱特还没反应过来,腰上的一截手臂已将他往怀里又抱紧了一点。
他瞬间恢复清醒,与此同时,钟离的气息扑面而来,像兴奋剂似的让心脏砰砰直跳。
两人仍坐在长椅上,披着同一条毯子——不过大部分都盖在欧莱特身上。至于四肢的位置,则显得不那么清白:钟离的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覆着欧莱特搭在他大腿上的一只手;欧莱特的另一只手则绕到钟离的背后,抓着他的一截发尾,发丝和手指缠绕在一起,简直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欧莱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小心地将缠着钟离头发的手指抽出,没想到还是不小心,扯到了头发,引得钟离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
“对、对不起!”欧莱特看着那段被自己绕到打结的头发,下意识地想去梳理,却被钟离喝止。
“没事。”他这样说着,仰着头闭上眼,一道金色的光从发根镀到发尾,被梳在脑后的头发又恢复了原本整齐顺直的模样。
“好厉害。”欧莱特看得目瞪口呆,抓一把自己披在身后睡得乱糟糟的银发至眼前,有些不满意,“为什么我没有这种能力。”
“我帮你。”
钟离接过那绺头发,欧莱特的脸立即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还不用”
“还想再睡一会?”钟离不知是误解还是故意,示意他可以把头继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欧莱特羞地快要爆炸,他抓起毯子捂住脸,声音又闷又恼,“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我们怎么就”
“你体内有我的元素力,会自然而然想要对我亲近,这很正常。”钟离正色道。
“是这样吗?”欧莱特露出一双眼睛,眼尾都害羞到发红,“原来是因为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都说了,无妨。”钟离笑了,难得揶揄道,“你身上没有不好的味道,身体也没有压到我,不会带来困扰。”
“味道”欧莱特后知后觉地嗅了嗅衣袖,确定没有闻到什么怪味才放心。
“那个你说的这种亲近”欧莱特清了清嗓子,“什么时候会好转啊?我的意思是,我总不能一直抱着你睡觉,这样你也会很为难吧。”
“嗯倒也不会很为难。”钟离摸着下巴认真道,“至少在你体内的元素力比重改变之前,都很难拒绝这种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