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平日跳脱,却不是莽夫,高兴过后,又有些担心:“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联系上师尊,掌门明显偏袒林慕白师徒,就怕到时候又会故技重施。”
虽然今日那些长老们都站出来说话了,但若是掌门一意孤行,他们说到底也不是那些长老门下的弟子,人家也犯不着为了他们,真去得罪掌门。
虞归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神秘一笑:“能联系上师尊最好,若联系不上,我也早就想好了。两位师兄附耳过来,我跟你们说……”
她放低声音叽叽咕咕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听得那两人眼睛一亮。
顾云深躺不下去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整个人都精神百倍,激动道:“小师妹,真有你的!”
“这个办法好,我看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准备!”贺知礼也坐不住了,丢下一句话,便转身朝外走。
留下虞归晚跟顾云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准备搞事情的兴奋劲儿!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紫霄殿里,掌门秦伯啸仍是同那日一般高坐上首。
不同的是,除了他,殿中还坐满了其他人。
丹宗宗主不请自来,板着脸坐在一旁——他那日说要给虞归晚做主,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要是今日秦伯啸还是同那日不问事实缘由,就一味的偏袒林慕白师徒,哪怕他是掌门,他陈某人也得站出来主持公道!
除了他以外,还有戒律堂的几位长老,全都严肃的坐着,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听说了此事,跑来看热闹的,全挤在紫霄殿。
哪怕是在这样的场合,身为晚辈的林慕白,还是凭借他的修炼天赋,在这里占了一席之地。
他一袭白衣,清冷出尘,脸上无悲无喜,眼神却充满笃定。
在他身后的宋惜颜就没这么淡定了,瞧见今日这么多人,她紧张得手心都有些出汗,眼神惶然无措,轻咬下唇,小声同他道:“师尊,这么多人,要是……”
林慕白眉头微皱,强忍着不耐安慰道:“虞归晚最多就一个证人,你怕什么?”
宋惜颜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殿中那十来个弟子,都是那日一起从云梦秘境中出来,如今在这里,是来给她‘作证’的。
没道理这么多人的证词,还比不过一个柳园!
宋惜颜完全放松下来,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虞归晚落败后受罚,像条可怜的狗一样被赶出玄天门的场景了!
至此,大家都已经准备就绪,但让大家聚集在这里的‘主角’却迟迟没有到场。
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也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虞归晚怎么还不来?”
“心虚了吧?瞧,戒律堂的这些长老头一次到的这么齐,这要是罪名坐实了,啧啧啧……”
“亏我先前还相信她呢,没想到是个胆小鬼!你们说她该不会跑了吧?”
坐在上首的秦伯啸眼里划过一抹精光——要是真准备跑,那是最好不过的。那日他已经在山上设下结界,人一跑,他马上便能知道。
直接审都不用审,就地格杀!
理由都是现成的,犯下重罪还心虚逃跑,死有余辜,谁也不能说他不对。
对林慕白那里,他也有了交代。
宋惜颜听着殿中众人的议论声,原本还有些慌张的心顿时便定了下来,甚至还轻移莲步,袅袅娜娜从林慕白身后走出来,冲着上首行了一礼,柔声道:
“掌门,虞师叔迟迟未到,想必也是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再来跟我一辩了。她也是一念之差,才酿下大祸,本心应该不坏,惜颜在此请求您,还请看在虞师叔初入玄天门,不懂规矩的份上,从轻处置吧。”
周围嘈杂声又起,不少人言虞归晚害她,她还帮着求情,果真良善。
宋惜颜娇羞的低下头,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然而笑容还未完全绽放,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虞归晚中气十足的道:“多谢小宋的好意,可惜你虞师叔我啊,一点儿都不领情呢!”
直播您公正的审判
顾云深跟在自家小师妹旁边,迎接着众人瞩目的目光,昂首挺胸。
想到方才在路上,他问她为啥非得来得这么晚。
自家那个一向纯良无害的小师妹,脸上却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以宋惜颜的性子,定然要演一出柔弱无害、为人着想的戏码。咱们等她演够了,再出场撕下她伪善的面具,岂不是爽歪歪?”
那时他还不太懂,但现在看到大家惊讶的表情,还有宋惜颜那僵硬的笑脸,他好像懂了!
爽啊!
太爽了!
虞归晚跨过门槛儿,深深的看了一眼殿中站着的那一排弟子,正是那日义愤填膺的,喊着要让掌门严惩宋惜颜的那些人。
以崇礼为首的众人迎上她的视线,都像被烫到了一般,匆匆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宋惜颜回过神来,顿觉面上无光,强撑着笑容向她问好:“虞师叔,我也是为你着想,想让你减轻些罪责……”
“我谢谢您嘞。”虞归晚在殿中站定,笑眯眯的看向她:“想必要浪费你的好意了,我本就无罪,何须你来求情?”
“你还嘴硬?”宋惜颜早就看到了,在她的身边,只跟着一个顾云深,那唯一能给她作证的柳园,可是不见人影!
她心中得意,掩唇轻笑:“连柳师叔都不愿意出面给你作证了,你就别强撑着了。”
丹宗宗主担心的皱眉:“小虞儿,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