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
他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用香水了?”
他说话时微微抬起头,气息恰喷在?她的胸前,她不用低头看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走光了。
谢一菲尽量和他拉开点距离:“你搞错了吧,我今天做实验用过硫化氢。”
“硫化氢不是臭鸡蛋味吗?我怎么没闻见。”
正是因?为?怕有味道,她出?门前才?喷了一点香水。
“别?说话了,要不你自己?洗。”
他果然?不再说话了。
她飞快的瞥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他似乎勾了下?唇角,像是在?笑。
谢一菲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不想被他看出?她的窘迫,给他冲水的时候,她故意把水弄到他的眼睛上,他不悦地蹙眉,但不得?不闭上眼。
看到他那不爽的表情,谢一菲的心情就好多了。
他的头发硬而密,她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从他的短发中间穿过,尽可?能的洗掉其中的泡沫。
正在?这时,秦铮再度开口?,态度却不像刚才?那么轻佻。
“虞老师去世那晚发生了一些事,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跟你解释。”
谢一菲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秦铮:“那晚我和大学时的几个朋友去吃饭,其中有个学弟和我是一个篮球队的,大学时我俩关系最好,他女朋友也去了,她叫贺年?年?,你知道吧?”
说到这里,他睁开了眼,谢一菲冷不防对上他的视线,心跳也跟着错了一拍。
这问?题要怎么回答?说她知道,显得?她很在?意他的事,说不知道,她又不擅长撒谎。
但他似乎并不是真的要听他的答案。
他继续道:“那家饭店的老板也是盐城人,我经常去照顾他生意,他也认得?我爸,知道我爸那几天在?北京,就把我去他那吃饭的事告诉了我爸。我爸平时想见我一面不容易,说是也去那里吃饭,其实是特意跑去见我的。这些年?他对我的了解无非就是从别?人那打听,也有从网上看到的。他应该也看过我们学校论坛那个帖子,以为?贺年?年?是我女朋友,一出?现就说了一大堆我不爱听的话,我和他吵了几句,他心梗了。”
这剧情走向完全?在?谢一菲的意料之外。
他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心梗不是小事,搞不好就会要命,她也见过他抢救病人,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机这可?想而知。
那天晚上他的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后来他为?什?么说他有事走不开,医院的人又为?什?么传他带贺年?年?去见家长……好像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但是他当时怎么就不能直接跟她说呢?
似乎一涉及到他家里的事,他就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手腕被他握住,他的声音很轻:“那晚没陪在?你身边,没能送虞老师最后一程,也是我的遗憾。”
谢一菲觉得?眼眶潮热:“都过去了。”
秦铮:“如果那晚我没去和他们吃饭,而是留在?医院,你还会离开吗?”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可?惜答案应该不是他所期待的。因?为?他们并不是因?为?某一件事才?分开的。
秦铮似乎是猜到了答案,松开手笑了笑说:“你和别?的女生不一样,别?的女生和男朋友说分手可?能就是吓唬吓唬对方,你一旦提出?来,应该是想很久了吧?”
谢一菲不否认。
秦铮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刚才?的话题:“那天和我爸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12年?前,你跑去我家见到的人就是她。”
一张浓艳的女人的笑脸再度浮现在?谢一菲的脑海中。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略带轻蔑的眼神,丝毫不显真诚的笑,谢一菲都记得?那么清楚。
秦铮说:“12年?前,你见到的人不是我妈。”
谢一菲停下?动作。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他说出?来的话让她意外到震惊。她多年前见到的女人竟然?不是他母亲吗?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你那几天去绝对不可能见到我妈。”他望着天花板,声音很平静,“因?为?我突然?离开南京,就是去见我妈最后一面的。”
“什?么最后一面?”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秦铮:“我妈乳腺癌晚期,但我一直不知情,直到她去世的前两天才知道。得知消息后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回去的路上才发现手机不见了。我猜你可?能会找我,想着回家给你打个电话,但回去见到我妈那个样,我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明明我去南京之前她还好好的。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已经瘦的脱了像。她当时的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谢一菲也见过不少癌症晚期的患者,能够想象得?到她母亲当时什?么样。
而当年?她见到的那个女人妆容精致神采奕奕,绝对不是秦铮说的那样。
可?谢一菲还是觉得?困惑:“但我当时明明问?过她,问?她是不是你母亲,她并没有否认。”
而且她说秦铮时会说“我们家小铮”,说秦铮父亲时会说“我们家老秦”,难道这些都是在?有意误导她吗?
秦铮冷笑一声:“她以为?后妈也算个‘妈’,加上我妈当时已经病成?那样了,也没什?么希望了,她就自作主张‘提前上岗’了。当然?了,这得?有我爸的首肯。”
以前住在?家属院里的时候,谢一菲也经常听说左右邻居的八卦,无非是谁家两口?子吵架了,谁家男人出?轨了……有的比小说还要狗血,谢一菲以为?那些就算是很离谱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现实可?以有多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