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房那边的四个孩子。
竹哥儿大一些,十三了,但这是虚岁,实际年龄要小一些,雨哥儿八岁,燕娘和蒋大石九岁。
到底是家里穷,四个孩子都瘦得跟麻杆一样,身上的衣裳也破旧。
白子慕到底是混过社会的,他自觉现在是长辈了,上次他身子虚,见了这几个小的也没能起来打个招呼,这会儿可不能失礼了,于是洗了洗手,掏了四颗棒棒糖出来:“给,见面礼。”
“这是什么?”几个孩子没见过,捧在手里来来回回的看,也不晓得是个啥玩意儿。
蒋小二吃过几次棒棒糖了,当下就帮他们开。
那棒棒糖是扁的,彩虹色,鲜艳得很,包装纸一打开,他们眼睛就瞪大了。
怎么这么的好看?
“这是糖?”雨哥儿声音都在颤抖。
蒋小二点头:“嗯!可好吃了,哥哥吃。”
棒棒糖小孩子都喜欢,蒋小三每次吃的时候,都兴奋得直晃脑袋,就连蒋小一都爱吃,要是哪天吃了棒棒糖,他柴火能砍得要飞起。
箩筐里还有好些大肠没有洗,几个孩子含了糖,高兴得不得了,道了谢也没走,跟着白子慕一起忙活。
这大肠杀猪的都是冲了一遍水,把肠子里的东西挤出来后就放摊子上卖了,没像现在市、市场弄得那般干净,洗起来很是费劲。
白子慕使用童工一点都不心虚:“洗干净点啊!”
“哥夫,这样好了吗?”蒋大石问。
白子慕:“你闻一下。”
“啊!好臭。”
“那不就是了,大肠你都没翻过来,里头的粑粑都没洗干净呢,赶紧洗,不许偷工减料,要是谁洗不干净,等会我挂他脖子上。”
几个小的嘎嘎笑。
原先跟着白子慕不熟,几个小的也有些拘谨,洗了会大肠,又跟白子慕聊了两句,见他态度随和好说话,不像面上那么冷,立刻开口哥夫,闭口哥夫。
除了蒋大石,另外三个都是哥儿和姑娘,干起活来细心得很,那大肠被他们三洗来洗去。
燕娘闻了下,小脸皱起来:“哥夫,还是臭臭的。”
大肠光是用水洗,那股臭味自是去不掉的。
寻常多是用面粉和盐巴来搓洗,把大肠上头那层粘液和臭味给洗掉。
但这会儿用面粉、盐巴洗大肠,那多少是有些奢侈了。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
白子慕把洗好的大肠都放盆里,又让蒋大石回家拿一盘草木灰来。
这玩意儿跟着大肠洗,最是干净。
大肠洗好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大肠猪肝买得多,可以整两大盘,再来一酸菜鱼,豆腐放里头一起跟着焖,再放些花椒、干辣椒,香香辣辣又酸酸,那味儿能飘出十里地不止。
买回来的二两肥肉,都切了煎油,这是拿来炒菜用的,家里虽是有菜籽油,不过猪油炒菜香一些。
厨房里挤满了人,六个小的从白子慕开始炒菜的时候,就从外头窜了进来,站在灶台边,香得走不动道,六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里看,那目光如狼似虎,又像猪哥见了绝世大美女,口水又流,眼睛又色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