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脸涨得通红,看向蒋小一:“小一,你家汉子呢?”
“上工去了。”蒋小一刚说完,钱氏就拉住他的手:“小一,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般说你,你原谅嫂子吧!让你家那个帮帮你虎子哥。”
不知想到了什么,蒋小一拧起眉:“咋的帮?你想让他帮着去打架?那不行。”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着他认得衙役里的人,能不能……”
“不能。”她话都没说完,蒋小一就打断了她。
钱氏的意思他是晓得了,就是想让衙役的过去打个招呼,让赌馆的别欺负人。
要是相熟的,那帮个忙也不是不行,
可那天交粮回来时,他问白子慕咋的认识人,白子慕说他跟衙门里的人压根就不熟。
如此,咋的开口?若是让人去了,那便是欠人人情,以后拿什么还?
“小一。”钱氏又哭起来:“你就帮帮你虎子哥吧!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道歉,但这些年,我爹爹和你虎子哥可没少帮你啊!你不能忘……”
“你咋的说话,快闭嘴。”钱阿叔呵斥她。钱氏见蒋小一和蒋父脸色不对劲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立马闭上嘴。
这些年钱阿叔是没少帮蒋家,可就像上次说的,其实蒋小一也不欠他们什么。
钱阿叔不是白帮,蒋小一都是还了恩情的。
但有些事儿不能这么算。
自古以来,都是雪上加霜易,雪中送碳难。
困难的时候,旁人能搭把手,那情义便能抵千金、万金。
钱阿叔抹了把眼泪:“小一,今儿来找你,叔也是没得法子了,三十两,叔家里是真的凑不来,我想着卖几亩地,可你也晓得叔家里头就那么些地,卖了以后真的不知道拿什么过活。”
钱阿叔泣不成声,钱老汉也没说话。
今儿来,也不是不想还那三十两银子,就是想让白子慕帮着看看,能不能说个请,让着赌馆不要再算利息了,三十两以后他们慢慢还。
蒋小一都还没说话,白子慕先笑了一声。
他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了,这会儿正抱胸依在门口,两条大长腿交叠着,目光懒懒散散。
“你们在找我啊?”他目光落在钱氏身上:“怎么,想求我?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个上门的窝囊废啊,你求我干什么?再说了,你看我这脸上,有写着善良无私这四个字吗?”
钱氏到底也是知羞的,这会臊得话都说不利索:“……没,没有。”
“没有就对了,因为我这人不善良,我最爱记仇了。”
钱氏:“……”
钱家人没人抬得起头来。
毕竟钱氏先头骂了人,如今再求上门来,实在是臊得慌。
“别讲什么恩情。”白子慕淡淡道:“蒋家不欠你们什么,不帮是本分,帮是情分,钱阿叔,你说我说得对吗?”
最后一丝希望被破灭,钱阿叔哽咽得说不出话,只点点头。
“……当家的,咱回去吧!”
说着他就要去拉钱氏,钱氏却是一把甩开他的手,突然朝着白子慕跪了下去,头磕得砰砰响,哀哀的说:
“白小子,当初是我不对,是我眼皮子浅,是我嘴欠对不住你,我给你跪下了,求你不要同我一般计较,帮帮我家虎子吧!”
钱虎子为什么赌,钱氏是清楚的。
前儿她娘家那边来了话,新屋子已经建好了,月底让她回去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