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那他哭啥呢?”
老六静静的看了马公公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哦,老六懂了,马公公肯定是想娶媳妇儿了,和老六一样,知道人生漫漫,想身边有个伴儿。”
“……”蒋小一气得直拍他:“不可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马公公没了根,娶什么媳妇?人家是黄花大闺女,他是老太监,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可能呢!”
“啊?没根?”老六一头问号:“什么是没根啊爹爹?”
蒋小一纳闷孩子在宫里混了这么久竟然连这个都不懂:“就是兄弟被剁了。”
老六和小六嘴巴都长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蒋小一。
京城的冷风跟刀子一样,可现在这话比刀子还像刀子。
他们知道宫里的汉子都是太监,必须要净身,但却不知道太监竟然那么惨,竟然要被剁了,这个传承记忆里没有,他们之前也不好奇这个,自然没人告诉他们太监到底是怎么去根的。
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怕他们,玩都不敢跟他们一起玩,也就奶嬷嬷胆子大些,但老六小六不问,她自是不会多嘴同他们说起这个,毕竟这又不是啥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老六眼睛瞪得老大,艰难道:“爹爹,马公公的兄弟也……也被剁了吗?”
“肯定啊!”蒋小一十分笃定,好像他亲自给人剁的一样。
小六咽了下口水,牙齿噶擦噶擦的响,灵魂出窍了一般紧紧抱住蒋小一的腿,猴子一样挂在上面,哆嗦的问:“爹爹,怎……怎么剁的呢?”他以为是拿剪刀剪,没想到竟然是剁,是他想的那个剁吗?
蒋小一一副‘这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的表情看着小六:“还能怎么剁,就像你们父亲剁肉包包子那样剁啊!”
周初落正在一旁吃饺子,闻言汤水差点呛进气管里。
白子慕喉结上下滚动,一时也无言以对了。
老六小六越听越心凉,眉头皱起来,听的鸟都疼了,父亲包包子剁肉馅的时候他们可是见过的,那猪肉每次都被父亲剁得稀巴烂。
马公公的兄弟犯天谴了吗!
一想到那个场景,老六小六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面白如纸,摇摇欲坠,小身子更是抖得跟筛子一样。
“剁得那么厉害去啊!”老六说:“要是剁得没那么厉害,还能叫大伯和父亲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拼起来,现在还咋的拼呢?”
小六白着脸抹了一把汗:“大哥,就算不剁得稀巴烂,也拼不起来啊!那东西又不是啥木棍儿,要是还能拼起来,那还是一般兄弟吗?又不是个个都像小六的兄弟,还能拿去钻木取火。”
“那马公公可太可怜了。”
马公公竟然这么可怜啊!不行,得去安慰一下他。
马公公听了全过程,想打死这三父子,可老六小六跑出来了,一左一右坐他旁边,心疼的看着他。
“马公公。”
马公公直觉不好:“……怎么了?”
“你的兄弟好可怜,但是你不要难过。”
马公公:“……”
“也不要伤心。”
马公公:“……”
“马公公,你身残志坚,是我辈楷模,虽然你不是男人了,但你还是非常厉害的。”
“就是就是,要是老六没有兄弟了,娶不了媳妇儿了,老六怕是都得一头直接撞死了,马公公你看得这么开,心理素质非常强大,老六崇拜你。”
马公公:“……”
滚啊!
“哎呀马公公,你脸色不好啊!这是咋的了?父亲,爹爹,快来啊!马公公要晕倒了。”